求魔 第95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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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酆业对她的杀意。
    被云染得昏昧的月下。
    少女阖了阖眼,面色无端苍白了些。
    但时琉还是固执地问出了第二句。
    “三界苍生皆是蝼蚁,但被你留在身边的,是我,而不是旁人,是不是因为……”她面色更白,唇也轻颤,但还是狠狠咬了下,然后坚持说完,“——因为一旦罗酆石的夺取失败,九窍琉璃心,就可以成为你重回仙界的第二个选择?”
    这一次没有时停,也没有杀机。
    夜风只携回魔的一截低哑薄凉的笑。
    “是又如何。”
    “——”
    天地还是静了。
    也或许是时琉心里的天地静了。
    她心中深藏的那个角落,不知何时抽根,发芽,吐枝,生花……绿茵蔓延过荒芜,蜂蝶萦绕浅丛,于是初阳渐起,草长莺飞,春光明媚。
    然后耳边响彻那句“是又如何”。
    天地便寂灭。
    那方不知何时悄然长起的如画世界顷刻成灰,只余下一片黑色的,黯淡的,空荡荡的窟窿。
    空洞里何处生风。
    时琉不觉着疼,只觉着空茫地冷。
    她知道魔无情,知道魔喜怒难测,她只是从未想过,他给予她的一切温暖或颜色,全都只当她是颗“仙丹”养着。
    “怎么,这便生气了?”
    魔却笑了,转过身来,他被霜意染得冰冷的眼尾微微扬着,那双漆黑眸子里邪气凛然森冷。
    他偏过脸,嘲弄又凉薄地睨着她:“不是你说的么,你的命属于我,说你会永远服从我、追随我、永不背叛么?——尚还未至末路,你便已经后悔,按捺不住,想要造反了!?”
    每问一句,他便近她一丈。
    尾问落时魔已站在她身前,居高临下地俯睨着她。
    他眼神凛冽戾重,像是被冒犯极了。
    时琉仰头,一丝不落地望着魔的五官,模样,每一点细微神态。可不管多少遍,她还是觉着面前的魔遥远又陌生:“…不一样。”
    魔冷诮地笑:“都是为我赴死,有何不同。”
    “……”
    大概是离着太近了。
    他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的那个眼神,终于还是让时琉心里泛起一片麻木的刺痛。
    刺痛令人生恼。
    时琉应当是在她尚短暂的人生里,少有地,甚至是第一次地,当真为什么而生出恼恨的情绪。
    而恼恨叫人失去理智。
    她也一样。
    于是青蛙跳进溪河,溅起的水拨动无弦的夜色,风吹起少女的青袍——时琉第一次主动地,踮脚吻上魔薄厉的唇角。
    和她想的一般,凉薄得像冰。
    魔僵滞在溪旁。
    这个吻太轻也太生涩。
    像花瓣落于唇上。
    十六七岁的少女终究是有些矮的,她踮脚到他跟前都费劲,身影单薄摇曳,好像一不小心就会倒回去。
    尚未思考的第一息,酆业抬手便想揽住她纤细的腰。
    直至劫境玉里最后一幕掠过眼前。
    魔身周夜风一凛,他单手改去握住她脆弱的颈,将她扼下,身影虚晃,轻易便将少女狠狠抵至旁边粗粝的树上。
    砰。
    树枝将夜色摇晃。
    时琉吃疼得皱眉,却固执地仰眸看他,神色苍白而倔强。
    “我说过,不许再动摇我,”魔低眸俯近,眼神戾然,指节也缓缓收紧,“……我的话你也敢忘?”
    时琉呼吸微窒:“是你先这样做的,我只是在告诉你这不一样——若你只当我是备选的‘仙丹’,又为什么要这样?”
    “你于我,自然不只是一颗仙丹。”
    魔深深地望着她,宛若深情。
    却在某一息兀地笑了:“你未曾发觉么,晏秋白从第一次见你便对你不同,魇魔梦境是欲望所生,他若在其中第一个寻得你,那更说明你对他的意义特殊——罗酆石所在,其父晏归一必然清楚,若不利用你,便是将他父子二人折磨至死,也未必能问出罗酆石的下落。”
    时琉瞳孔轻颤,连魔的五指从她颈下松开撤走也未注意。
    少女终于垂下头颅,声音轻哑:“原来你是想,利用我,让我帮你接近晏秋白师兄的。我以为……”
    “以为什么,”魔戾声打断,他捏起她下颌,迫她仰起苍白的脸与他对视,“你最开始不是很清楚你在我眼里不过是只蝼蚁么?怎么,几个吻便叫你动摇了?”
    时琉在魔眼底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它被他薄厉讥诮的笑意割得残破,在这眼神下,巨大的羞辱感密不透风地笼罩上来,令她窒息。
    她闭上眼不去看他,也藏住眼眶里的湿潮,挣扎着想掰开魔钳她下颌的手。
    这反抗却只叫魔眼底冰冷的戾意更浓重。
    细小诱人的泪珠从少女紧阖的眼睫间颤抖着出来,看得酆业眼神幽沉,轻易便擒住她纤细手腕,将它抵上胸膛。
    而后魔低头,折磨羞辱似的,吻去少女睫上的泪,又粗暴去吻她咬着的唇,纤白的颈。
    他一边用力吻她,一边迫她的手按在冰冷空荡的胸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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