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1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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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的花蕊,皇帝眉头蹙起,用热念浸染的浓重鼻音道:“怎样才可?”
    萧暥还带着酒醉的微熏,似懂非懂地看了眼榻上的水果,道:“臣刚和维丹谈妥了一份盟约,还请陛下准许。草稿在……唔”
    他一通胡乱翻找,在揉皱的锦袍下抽出一卷压褶的帛书,漫不经心扔了过去。
    皇帝这会儿哪有心思看盟书,本是一目十行掠过,但其中一条却像冰刀刮过脊背,暗暗激起一丝冷意。
    两国君王会晤于雍狄边境——朝曲草原。
    两王会盟,远离中原,也就是说皇帝要御驾亲往边境。
    而叛逃瞿钢丙南等部还在北狄!
    如果萧暥又掌握了随行的羽林军指挥权,和瞿钢里应外合……
    “你想要朕亲赴盟会,与北狄单于乌赫会面?”皇帝挑眉凝视着他。
    “陛下不敢去?”萧暥眼角弯弯,笑意扑朔迷离。
    这一刻皇帝竟看不清他是醉是醒,是挑衅还是引诱。
    但他包藏祸心的样子,竟格外诱人!
    “朕答应你!”
    皇帝说罢掂起一枚圆润硕实的葡萄,指端捻开温软的花蕊推了进去。双指并用将玛瑙葡萄捣入,抵进关窍深处震颤碾转,让萧暥在酒醉的迷离中不住地打着颤。
    第二天醒来,萧暥就看到了坐在榻前一脸凝重的纪夫子。
    “陛下该节制些。酒醉纵欲乃大忌。更何况萧将军还……”
    患有痼疾几个字还没出口,就被萧暥打断了。
    “夫子,我下次不喝那么多酒了。至于纵欲。”他狡黠地瞥了皇帝一眼,“市井传闻也不是空穴来风。”
    言外之意,皇帝他不行,夫子你想多了。
    纪夫子目光一言难尽地掠向案头的玛瑙白玉瓜果,皱眉摇头。
    皇帝脸色顿时拉了下来,正要解释,萧暥抢道:“陛下日理万机,臣偶感小恙,不劳陛下费心。”所以,你可以走了。
    武帝:……
    皇帝清楚昨晚如果不是他太过渴切,翻来覆去地不让人歇,萧暥也不至于多次失守乃至昏了过去,他心里有愧,又觉得萧暥和纪夫子多待一会也是好的。
    等到皇帝离开,萧暥立即支起身,眸中幽光乍现,“夫子对薛潜了解多少?”
    纪夫子一愣,随即锁着双眉沉吟片刻,道,“玄门之事不可与外人道,但将军和师父……”他带着点征询问:“兴许也不算外人了?”
    萧暥诚恳点头:“请夫子告诉我薛潜的事。”
    纪夫子面色深沉,把薛潜其人的来历背景说了一遍。
    其实萧暥一直疑惑,当年谢映之用非常之法为他治疗后,修为虽有折损,但无关大碍,回去闭关修养一两年就能恢复,怎么忽然就身陨道消了?
    现在想来,很可能是遭人暗算。
    玄门这两年也暗中调查了,但无奈薛潜颇有能耐手腕,不仅身居高位,还深得皇帝倚重。玄门也没有确凿证据指称薛潜暗害玄首,所以也拿他没有办法。
    而且薛潜此人极为谨慎,萧暥观察下来,前段时日几番朝争,柳徽唐隶等人都被降职贬官,只有薛潜隔岸观火,毫发无损。
    此人城府极深,留着是个隐患。
    而且薛潜老谋深算,从未有把柄。即使他要求皇帝惩处薛潜,也不过是去职贬官罢了。
    萧暥深知自己一身伤病,时日无多。哪天他不在了,薛潜东山再起,卷土重来也未可知。
    所以,既然要解决薛潜,那就要彻底解决,再不给他翻身的机会!
    想到这里,萧暥的眼中隐隐折射出一道锋利的寒芒。
    纪夫子见他苍寒的脸色,淡白失血的薄唇,和锋芒暗藏的眼神,叹了口气:“将军患有痼疾,需安心静养,不要再耗费心神,否则难以延年啊。”
    “夫子,正是因此,才要争这一朝一夕之力。”萧暥掩唇低咳,秋寒渐深,他每每觉得浑身虚寒无力旧伤隐痛,缓了口气后他道,“这也是故人未尽之事,未了之愿。”
    帐外风雨潇潇,纪夫子闻言默然。
    他知道这故人说的是谁。
    微雨青衫归何处,浮云白鹤渡影空。
    纪夫子怅然收回心神,道:“我给将军开付药,需按时服用。”
    “有劳夫子了。”萧暥说着随手一卷帕子,遮过一抹嫣红。
    ***
    北狄王庭,十一月初,秋风凛冽。
    “王子回来喽!”深秋苍黄的草原上响起一片杂沓的马蹄声和着喧嚣的呼号声。维丹被众人簇拥着进入王庭大帐。
    此番秋狩,维丹王子和雍朝的皇帝谈妥了一份合约,并带回王庭了一份议和的国书。
    在国书中,中原皇帝邀约北狄大单于在朝曲草原会晤,设盟议和。以朝曲草原南部为两国交叉地带,通商边市,并给北狄送去粮食万石,布帛棉花数以千计。
    乌赫看后大笑道:“这条件挺优厚,看来中原的皇帝这次是下了血本!”
    然后他感慨道:“我的弟弟长大了啊,会和敌人谈条件了!”
    随即又他脸色一沉,露出关切之色:“不过我听说你这一次在中原差点遭到暗杀,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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