嫧善(二)道士无奈(微H非主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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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嫧善(二)
    眼前大殿高而广,却极空旷,有人在顺她后背,间或带来一片白青袖角垂在眼前,将她与嘈杂梦境隔开。
    嫧善时常梦到如此场景。
    不知白青袖角主人为谁,但抚她后背的人,倒有些像无尘。
    可他从不着藏青道袍之外衣裳。
    嫧善醒来时,已在她寝屋内的竹榻上了,山间落日早,屋外天色昏暗,更加落雨初霁,西天处染了重迭的瑰丽之色,映在青竹小屋上,又是绝景。
    无尘已将阶前扫净,嫧善未免无尘不悦,还是幻作本体,步伐轻盈,卧在阶上,瞧着湿滢天地。
    须臾,嗅到厨下飘来一阵香气,料来无尘已在备饭了。
    今日气湿,他定是要炖汤喝的。
    嫧善舒展四肢,鼻头往阶下泥泞水洼中触了触,有些凉。
    今日适合饮一盅鸡汤啊。
    她又略待一时,起身挑步往厨房去。
    在厨房门口,正瞧见无尘心无旁骛地将一只鸡拆卸成肉丝。
    似是觉察出嫧善在身后,他并未回头,只开口:“嫧,往灶间添一把柴来。”
    嫧善立作人形,在灶火前小竹凳上落座,捡了两根枯枝掰了掰,塞入火势稍减的灶口,眼巴巴盯着无尘卸下一只鸡腿,悠悠撕肉。
    腹中空空,何时用饭?
    唉!
    无尘余光一瞥,瞧见了她有些憨蠢的神情,拎了两块鸡肉送至她眼前,嫧善喜而张口,两块肉落入口中,因还未调味,故而有些淡,但也极好吃,嫩香、且柔软。
    无尘问:“如何?”
    嫧善晃晃脖颈,艰难开口:“还未尝尽,再来一点?”
    无尘只道:“添柴。”
    嫧善讪讪动作,又趁无尘不在意,偷了两丝肉塞入口中轻轻咀嚼。
    嗯,手艺很是不错。
    吃完之后,又眼巴巴盯着瓷碟中鸡肉吞口水。
    无尘撕尽最后一块肉,无奈说她:“火要熄了。”
    嫧善讨好一笑,手忙脚乱往灶口塞枯枝。
    无尘又炒了一小碟菌菇青菜,撕好的肉丝加了些调料拌好。嫧善取了碗盛好鸡汤,无尘在廊下阶前的石桌上摆了饭,就着春日晚风与潮湿春气悠悠用饭。
    晚间无事,嫧善趴在木桌上瞧无尘刻簪,小小刻刀一寸寸剜下多余木料,木屑绕着无尘双手落了一圈。
    嫧善卧在烛下,悄悄伸一只白毛前爪在木屑堆上探了探,往自己鼻尖上擦一点,趁无尘专注,将剩余木屑抹在他袖角,方心满意足,下颌搭在前爪,盯着佝背刻花的无尘神游。
    眼前此人宽宽额角,凌厉脸锋,薄唇高鼻,却生了一双钝圆眼,平添许多柔和。
    嫧善行走世间百余年,形色之人过目几多,颇有些“见相识人”之本领,世人于她不过生灵几类,而无尘独占一类。
    她自睁眼之始便瞧见他,此后百年,耳目之中,亦只居他一人。
    随他同穿道袍,钗他簪、食他饭、居他所。
    卧其怀。
    玄幽山林中亦有狐,他们多各占其土,昼伏夜出,食虫鼠、采野果。
    而她例外。
    狐属天地山林,而嫧善属无尘私占。
    一时回忆往昔,思绪不止。
    无尘直背舒筋之时,瞧见身侧的狐狸已懒洋洋微眯眼,鼻头处沾了几许木屑,呼气嘘嘘,将眼前木屑吹开一道“鸿沟”。
    此狐已成年,身量不小,摊在自己不大的木桌上,占去多半空置。
    她身侧红烛已燃许久,而她身上烛泪斑斑,却也不知躲闪,抑或是毛多皮厚,不觉灼痛而已?
    无尘轻笑。
    嫧之痴憨,百年不变。
    不禁牵袖为她拭去鼻尖余屑,捏她前掌拾于手心,细瞧了许久。
    翌日,嫧善被叩门声扰醒,无尘在门外唤她:“嫧,去瞧瞧日出吗?”
    嫧善不语,踢窗反抗,其效甚微。
    无尘在门外又添一句:“否则,今日不做饭,明日不下山。”
    嫧善闻言,翻身下床,伸手乱刨碎发,开门展笑:“走罢。”
    语毕,双手背后,欢快前行。
    无尘随后,觉其幼气好笑。
    及至山顶,天仍青白,两人在山石落座,东风呼猎,嫧善未束长发在身后乱飘。
    无尘默默起身,从怀中取来昨夜做旧之迎春簪,两手交替为她挽好一髻端于发顶。
    东方云海深处,浓日逐升,山林活泛,万物始苏。
    嫧善摇摇幻作橘狐,卧于无尘怀膝之间,面朝初升红日,双耳支立,便闻有人间万象。
    身后之人怀抱时时温柔宽厚,他双手抚她皮毛后背时,教她忍不住眯眼软骨。
    日升中天,无尘在林间拾柴采菜,嫧善则处处招鸟逗兽,一只尚在熟梦中的大虎被她几次叁番扰得烦不胜烦,大张涎齿,沉声吼来,意欲将此不自量力之狐吓走,不成想,眼前此不及他一掌大之橘狐竟跃上他背,四处作乱,大虎狂躁,随处狂奔,摇头甩尾,嫧善却捏了他一撮皮毛游哉吹去。
    无尘在远处望见,无奈喊她:“嫧,回了。”
    嫧善闻言,立时跳下虎背,鸣了两声,只作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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