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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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不该问一声呢?崔绎在犹豫,持盈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和往常不太一样,别的且不说,光是那勾着舌头拖上街的建议,以她从前的性子,是完全不可能提出的,自己一直担心的都是她太过仁慈,然而今天持盈竟表现出这么冷血无情的一面,着实是吓了他一跳。
    可如果问了,持盈会不会反而觉得自己对她的做法感到不满?
    “你在生我的气吗?”他还没决定好,持盈就倚在石栏上主动问道。
    崔绎愣愣地摇头:“不,为何要生气?”
    持盈出神地望着池中的残花,道:“我说要重罚钟年,你不是不赞成吗?”
    “你也是为我好,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崔绎微微有些慌,辩解道,“我也想重罚他,可是方大人所言不无道理,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做了,大臣和百姓们都会害怕,到时候情况可能反而会更糟。”
    他说话时,持盈一直看着池面,不声不响,面无表情。
    崔绎叹气道:“不过你会说出那样的话来,我的确是吃了一惊,你怎么会那样想?那不太像你一贯的作风。”
    持盈莞尔,反问道:“我不像从前那么软弱慈悲,你不喜欢了?”
    崔绎哭笑不得道:“怎么会!我就怕你对谁都抱着三分善念,最后反而害了自己,只是觉得很意外而已。”
    持盈笑了笑,敛下眼睑,轻声说:“没什么可意外的,有些话,我迟早要说,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你反对,或许还更好。”
    崔绎一愣,忽然就明白了过来——
    朝野关于他事事对持盈言听计从早有非议,堂堂一国之君,难道竟是个傀儡?大楚的江山政权,竟是由一个女人在掌控着?皇帝登基以后不愿纳妃,是因为原配善妒?……种种猜测,从未停止,只是崔绎一直努力将之阻隔在宫门外,不想持盈不开心。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崔绎有些气馁。
    “知道什么?”持盈反而有些莫名。
    崔绎疑惑地问:“你不知道?那你为何要故意说这种容易惹人非议的话?”
    持盈越发云里雾中:“你说的知道到底是指什么?我是不想你被人说事事都听我的,当然要给你机会当众证明自己。”
    崔绎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既感动又心酸,忍不住将她拥入怀中,感慨地道:“你为我牺牲的实在太多太多了,而我能为你做的却太少太少。”
    “没有这回事,”持盈仰起头,抚摸着他的脸颊,微笑道,“我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
    说着又忍不住有些黯然:“只可惜绿娉……”
    崔绎也是惋惜地道:“人各有命,绿娉已经死了,我们再伤心难过也是无用,好在她总算没有冤死,该怎么追封她,等二舅养好了伤,再同他商量便是。”
    持盈无声地点点头,闭上眼,长叹一声。
    这个聪颖灵慧、又端庄识大体的女子,终究还是没能圆她嫁给将军的美梦,或许是命中注定福薄,如果上天垂怜,只盼她来生能够心想事成,不要再被卷进这许多的无奈之中了。
    162、君王担待
    钟年瞒天过海不成,反被自己老爹揭了底,欺君、蔑君、意图造反,三大罪名落下来,原本是足以让钟家满门抄斩了,但崔绎却并不打算这么做。
    “朕登基还不足一年,不宜大开杀戒,何况钟家当初亦是保驾有功,怎能一竿子撩翻一船人?”散朝后,崔绎将几名老臣召到御书房,讨论起如何处理钟家的事。
    方尚书拱手道:“皇上宅心仁厚,实属难得,可若不重办钟家,往后居功之臣纷纷效仿又该如何是好?”
    一旁的李尚书则不以为然:“哪里会有这么多想要造反的人,钟年不过是个贪得无厌、鼠目寸光的小儿了,不足以为惧。况且钟远山事先被蒙在鼓里,确实不知情,晏和郡主又已经惨死,皇上若再重办钟家,天下人该怎么看皇上?”
    几名老臣分为两派,一派主张严惩钟家,另一派则主张宽仁以待,双方你来我往,引经据典,争得面红脖子粗,崔绎只端着参茶不说话,一会儿看看这边,一会儿看看那边。
    待老臣们都吵累了,他才说:“朕刚才听了你们说的那些话,其实说来说去都是一个道理——其情可悯其罪当诛,朕说得对不对?”
    众臣一齐稽首:“皇上英明。”
    “那朕有个想法,说出来给众位卿家听一听如何?”
    “臣等洗耳恭听!”
    崔绎把空茶盏往杜衷全手里一递,说道:“钟年撺掇静王造反,钟远山虽不知情,但子不教父之过,他也不能完全脱罪,就拟剥了他江州侯之位,调他到京城朕的脚下来做事,来给朕练兵,也算是他的本行。钟府撤下马碑,钟远山之妻张氏,也是造反的同谋,按律令也应斩首,但念在她是晏和郡主的生母,且二十几年来相夫教子亦是不易,朕就饶她一命,贬为庶人,与其娘家人有亲缘瓜葛之辈,永世不得入后宫、朝堂。”
    “谢家与叶家早有不臣之心,即日起废除谢氏皇后封号,着男的发配岭南,给傩人做奴隶,女的充教坊乐伎,如有人不服,企图反抗,再实行连坐,一人造反,全家斩首。”
    方尚书谨慎地发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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