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负我 第91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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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贺兰霆的感情,并非一日生成的,而是在于一朝一夕间,不知不觉地耽溺其中。
    他对她好,也对她不好。
    好在他也曾帮过她许多,他不经意的柔情就能填补她曾经在顾行之那受过的伤。
    不好在他们之间一开始她就是被胁迫的,他渴求的也不过是她的肉体而已。
    可是后来他也会考虑到她的心意,他对她的需要胜过所有欢愉,他每次对她拥紧的怀抱、亲吻,对崔樱来说就是一道良药,她需要靠这些去确定她是被人讨好着在乎着渴望着。
    她明知这样不对,却还是控制不住陷进去了,清醒又沉迷,在两者间反复无常,她何尝不觉得痛苦呢。
    可是痛过后,当她跟贺兰霆见面,一看到他眼中倒影着自己的身影,她又喜不自胜,处着处着就忘了其他一切。
    没人知道在她面前,高高在上的太子是怎么样的,他那些柔情的话除了她谁曾听过,他为她在情欲里沦陷的模样谁又见过,她用了心,用了命滋养的羁绊,谁又能比得。
    良久没得到崔樱的后话,崔晟也说了句重话,“你是心意已决,死不悔改了。”
    崔樱头微微有些晕,她动了气,之前又因为崔玥在吃的东西里面下了药难受过,现在那种感觉还在干扰着她。
    崔樱忍着肚子里渐渐复发的绞痛,道:“阿翁,顾行之来过家里吗,他怎么说?”
    崔晟:“他躲到别处去了,顾家那边说他还没回来。”
    崔樱额头冒汗,疼得喘气,她缓了缓道:“那他,那他还真是一只缩头乌龟。”
    余氏微恼地训她,“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有心思说他?你知不知道自个儿也在犯傻?”
    里头渐渐没声了。
    夫妻二人对视,正要唤人打开门查探,就听崔樱像是费了极大的力气说:“父亲说得对,我是没救了,他当初不应该叫母亲生下我,这样我也就不用来这世上遭这样的罪过。可我已经这样,烂泥一坨,倒不如,就让……就让大家都好好的。”
    “阿樱,你怎么了?”
    崔樱咳了两声,缓过气来,说话声音似乎正常多了。
    “大母,我没事。”
    她手腕上留下新鲜的泛出血珠的牙印,也不是第一个这样自虐的伤口。
    门外崔晟叫她,“若有天你后悔了,会如何。”
    崔樱这回没有静默太久。
    她说:“阿翁,我少时曾经看过道家一本书,以前不懂其意,现在好似明白了。上头说‘有人来这世间,为的是追求大道,所求大道各不同,但终其一样是绕不开的。那就是本心,本心就是自己的道,有人求长生,有人求情爱,有人傻得为一个不可能的誓言而死,有人为心中忠诚倾其所有,有的人为一草一木尘埃虫蚁,有人为……这都是在捍卫自己的道。’”
    “那你的‘道’是什么。”
    “是自毁、堕落、沉沦,是甘愿,也是了无遗憾。”
    崔樱:“哪怕知道那条路多不好走,我心亦然。”
    没有人生来是对的,各有各的活法,她阿兄找到了,这次轮到她了。
    如果深情即是一桩悲剧,那就让她自然地走向灭亡,必得以死来句读。
    清晨的省思室打开门,里面的油灯熄灭,下人进去查看,不多时便急忙大喊着跑出来,“不好了,大娘子休克过去了。”
    在路上,以崔晟为首,带着一堆人朝这边接近,极罕见的是,在崔晟身边的身影竟是一国太子。
    贺兰霆的背后跟着顾行之,听见下人焦急恐慌地喊话,二人均猛然抬眸朝省思室的方向望去。
    第81章
    在没亲眼所见之前,所有人对崔氏的省思室不过都抱着一种津津乐道,以及对传闻好奇惊疑的态度。
    然而那天,对许多见过风浪习以为常的人来说,从省思室被下人抱出来的崔樱还是会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人疯狂到极致最终会导致自我消亡,当时崔樱发如漆鸦、双眼紧闭毫无知觉,玉臂垂落“香消玉殒”的模样就像一副被弄脏后残酷又凄艳的画。
    贺兰霆亲眼看着她被人抱着从他视野中路过,崔府的许多人都围了上去,就连顾行之也脚步略带急促地赶到那边。
    而在乱糟糟的情况下崔崛还要关照到家里的贵客,他语气也很急切,面上还有几分恼怒的羞愧,“让殿下见笑了,出了这样的事,臣让人送殿下到前厅先坐坐。”
    贺兰霆目光从快要走远的人影中收回,那只垂落带有伤口的玉臂还是在他眼中留下了影子。
    他无言地立在路上,眼珠很黑很沉,满腹心事般,良久到崔崛等的已经快要不耐烦了,才极为复杂地说了声“好”,而同时他往原路返回,走了一段路才感觉到脚步有着不同以往的沉重分量。
    崔崛没有跟来,贺兰霆一停下,魏科等人也停下,看到他回头再次望了崔樱待过的省思室一眼。
    此时那里,青瓦白墙,路边葱茏的树木遮挡,像一座被绿意围困逃不出的囚笼。
    贺兰霆:“打听清楚,昨晚崔樱身上都发生了什么。”
    魏科点头。
    他正要走,贺兰霆又说:“盯着后院,大夫不行,就把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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