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师傅月溪(限?)(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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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深了,街道两旁的楼馆仍人声鼎沸,通明的灯火洒在地上,照得道路分外明亮。
    叶轻舟走在分外明亮的路上,也不知走了多久,一直到路的尽头,一汪浅塘前。
    他不是第一次经过这里,却是第一次见到夜色中的这塘水。
    夏日鸣虫的声音清晰嘹亮,风只轻微,水面平得像一面镜子,映出他模糊的影子,还有树梢探头的月亮。
    此处,已没有人的灯,却仍明朗可见。
    原来在照亮他的,不仅有烛火,还有天上的月亮。
    叶轻舟抬头看向西边的夜天,连一朵云也没有,星光也暗淡了,只有一轮皓白明月高悬。
    璧玉一样,圆满无缺。
    无缺……
    糟了!
    叶轻舟脸色骤紧,火急火燎跑回天香楼。天香楼无人阻拦,叶轻舟直接冲了进去,气喘吁吁斥问:“沉月溪呢!”
    一片狼藉的天香楼早已人去楼空,阮娘撩起耳边凌乱的碎发,没好气地说:“沉月溪?早回去了。捉妖把我这里捉成这样,我还没找她算账呢……”
    不等阮娘抱怨完,叶轻舟已经掉头跑了出去,直奔巷里。
    重新回到家门口,叶轻舟推门,却感觉到一股陌生的阻力。叶轻舟急切地加大了力气,推开门的一瞬间,听到闷的一声响。
    沉月溪倒在门内,满脸冷汗,唇色苍白。
    沉月溪!
    胸膛里因急速奔跑而乱跳的心,随着那一声闷响跌入谷地。
    叶轻舟火速上前搂起昏迷不醒的沉月溪,接连唤了几声,却不见她一点反应,直接将人打横抱回了屋内。缥青色的披帛被杂草勾住,一点点从蒲草一样虚软的女子的臂弯滑落,遗落在院子里。
    叶轻舟抱着沉月溪一起坐在紫竹凉簟上,肩膀托着她的头,指尖聚气成刃,划破了自己手指。
    血,汩汩流了出来。
    叶轻舟捏住沉月溪两腮,试图掰开她的嘴,但她的牙咬得太紧,勉强捏开一点唇缝,把手指放到她两瓣唇间,血流入口腔,又全部顺着嘴角流出,流落到胸前蔓草纹的罗锦上。
    花开叶上,怀中的身体却越来越冷,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醒醒,”叶轻舟一边喃喃祷念,一边不懈把手指往她口里探,甚至碰到了牙齿,“求你……”
    无济于事。
    她不会吮,一点也喝不下去。
    她必须喝下去!
    她不可以有事。
    心中下定一种绝不会更改的决心,心情反而镇定下来。
    叶轻舟的大拇指轻轻划过沉月溪被鲜血染红、实则苍白的唇,生怕磨破一样,替她擦掉污秽的血迹,然后咬开自己指尖已经有愈合趋势的伤口,吸了一口,低下头。
    雨后浅樱一样,无色,冰凉,而柔嫩,叶轻舟吻到时感觉。
    轻哺一口,血腥味从男人嘴里扩散到女子齿舌,多余的血水从他们不能完全贴合的唇隙流下,玷染了衣袍裙衫。
    就这样,血液混着涎津,一口一口相渡。
    数不清多少次,一次又是多长时间,渐渐,怀里女子的身体恢复温暖。
    却仍不放心似的,继续着这场相哺,缓缓地。
    暖热聚集在他们之间,催发出一股淡淡的脂粉味和酒气,叶轻舟恍惚闻到。
    她从不喝酒,也不点妆,叶轻舟第一次从她身上闻到这样的味道。
    好香。
    熏得人醉。
    叶轻舟也从没喝过酒,不晓得醉酒是什么感觉,只是见过捕蛇人把白蛇泡入酒中。初初被浓烈的酒淹没,蛇不断挣扎,紧绷着身体胡乱弹动,慢慢瘫软,慢慢死在酒中。
    他的头已昏、意已迷,半步之后就是死亡。但他不仅不退,甚至还想,还想攫取更多,一如醉中的人不知醉。
    他轻抿了一口怀中人薄嫩的花唇,随后贴着女子脸颊,滑到耳边,深嗅了一口。
    发间肤里,暖香弥漫。手触之下,衣裙柔软。
    香纱如云,轻薄细腻,故名香云纱。
    嫩黄的上衣浮薄似水上浅冰,隐隐透出女人雪白圆润的膀子。红裙上的碎花细叶,竟是用金丝银线绣成的,在皎洁的月色中潋滟生光。
    花红柳绿,奢靡艳香。
    她不该是这样的。
    她应是无瑕的。
    叶轻舟搂紧了怀里的人,手从女人纤细的腰间,一点点爬上肩膀,再顺着手臂向下。扯着,搓着,嫩黄的上衫、荔红的下裙松垮开来,展露出莹白的臂膀与半抹胸乳。
    夏间荔肉,溪中玉璧,涓涓细流日以继夜的冲刷,光滑洁白,在剥开、打捞起的那一刻沾上人的体温。
    含在他唇间的荔,捂在他怀里的玉。
    顺着玉的纹理,荔的软肉,徐徐吻下,亲过秀挺的颈项,咬过单薄的锁骨,留下梅花样的淤痕与浅淡的齿迹。
    昏迷中玉人,瘫软无力,脑袋失去男人臂膀的承托,向后垂落在半空。珍珠流苏簪一曳一曳,逐渐从云髻滑脱,落在少年摊开的深黄衣摆上,乌黑的发像瀑布一样落泻。
    水仙,雪姬,玉人,无一个不是她,又无一个是她。
    欠缺了什么?
    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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