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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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汴陵现在只剩下你、我、果子三个南翎遗民了,得从长计议,不能冒进哪。再有个闪失,下次遭屠戮的就是我们。”
    谢开言沙哑道:“理应如此。许大人太不小心。”提笔的手却在微微颤抖。
    文谦叹息不止:“小童切莫伤心,许大人死得有价值。这样一来,汴陵外的南翎人接到风声,不会轻易动作,至少能保住他们的命。我以后天天守在街头,看着入城的人,凡是长着像南翎的,我就一定想办法通知他们,劝他们离开。”
    谢开言对着花白头发的文谦太傅微微苦笑。
    老先生总是这么善良又乐观。
    小童是谢开言的专用封称,在她偶尔顶着文馆的招牌上雇主家画图时,文谦会蘀她梳好头发,系好领结,将她装扮成一名清秀的小书童,所以这样唤她。汴陵尚文风,不忌讳小童性别,每家雇主见着她,都能客气商谈,不计较她的沙哑嗓音。
    卓王孙留给她的清香玉露丸,她总是将小瓷瓶捏在手里转来转去,不愿意服用。昨晚回后院休息时,卫嬷嬷竟然又舀了一瓶一模一样的药丸递给她,告诉她是公子的旨意。
    谢开言算了算,至昨晚,果然是第二瓶药丸吃完的时间。
    她在灯下捏着两个小瓷瓶看半天,长叹一声,决定一定要找个机会见见卓王孙,哪怕上天入地也要问个明白,她是不是十年前对他有恩?否则身受重创之下,他还来关心她这个弑师犯上的流民,只会加深她的愧疚感。
    于师道,她有愧;于特使,她无憾。
    酉时,莲花河畔人声如潮,花果清香缭绕在五彩祈子树下,盈满谢开言周身。她隔着柳树站在栏杆前,默默想着心事。
    一匹通身油亮的小红驹嘀嗒跑来,清脆马蹄响彻长街。李若水跳下马,站在文馆画摊前观望一刻,没找到主人家。
    “喂,这是谁家的铺子?”她连喊几声,谢开言都没反应。
    李若水咬咬唇,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金稞,放进储笔的竹筒里,然后环顾左右大声说:“嗳,我给了银子的,这些画儿我都买了。”
    谢开言走回桌案后,坐下来。
    李若水瞪大眼睛问:“你是那个画师?”看看她一身浅蓝衣衫外罩白襟小褂的文童貌,怎么也不像“名震左迁”的大师啊。
    谢开言开口道:“姑娘如何称呼?”
    李若水横了一眼过去,撅嘴道:“什么姑娘,是公主才对!”
    谢开言笑道:“那公主可有名讳?”
    李若水轻轻甩着银亮马鞭,歪头道:“不告诉你!”
    谢开言执起一支笔,作描摹状,说道:“倘若画好,该留名讳。公主不告知姓名,这桩买卖做不成。”
    “好吧,好吧。”李若水跺跺脚,走到谢开言身边,伏低身子说道,“我叫李若水。”
    谢开言慧睫猛然一抬,眼睛不由得稍稍冷了起来。
    在炼渊底,一名看不清相貌的公子向她哭诉,本国国君将视若珍宝的公主送给叶沉渊做侧妃,表明北理不战而降,自愿臣服于叶沉渊脚下。
    那个公主就是李若水,究其本质来说,是一个以和亲名义送给叶沉渊的质子。
    李若水吞吞吐吐讲述此行目的,言及月下美人图和左迁典故。谢开言听过左迁大名,土城一战后对他印象深刻。
    “太子殿下好像很喜欢那幅画,你干嘛把那个女人画得那么美……”
    谢开言沉默不语。
    李若水皱眉道:“喂,小童子,本公主跟你说话呢。”
    “公主想要我做什么?”
    “帮我画一幅美美的画。”
    谢开言当即提笔,画了一张宫廷苑台,在白玉栏杆旁点缀梅花,掩映着一道华丽衣饰身影——仍然取材于白绢画本第一页。她看了那折戏,句狐有时在茶楼乐馆演绎,定了个美名叫《月魂》。
    李若水接过来瞟了一眼,皱眉说道:“咦,好像看过这幅画。”
    “公主可满意?”
    李若水勒令谢开言重画,谢开言却端坐不动。李若水见软语相求冷脸威胁都无效,顿时发作了脾气,扬起银鞭朝谢开言脸上抽去。
    谢开言抬手,抓住了鞭子。
    李若水使劲拉扯,没有收回鞭子,脸色涨得粉红:“放手!你放手!”
    谢开言道:“当真要放手?”
    李若水拽动鞭子,很是不耐。
    谢开言轻轻放手,鞭子尾端聚力消失,带得李若水朝后猛退几步,撞在了行人身上。
    李若水扑闪过来,嚷道:“区区一个小童也敢欺负本公主!”
    谢开言抬腕抓住了鞭子末梢,仅是坐着,就让李若水动弹不得。
    李若水大睁杏眸:“你无赖!快放手!”
    谢开言道:“当真再放手?”
    李若水想了想大叫:“你——你等等!”说着她走前一步,用两只手拽着鞭尾,稍稍松劲,怕被惯力再次带得后退。
    感觉到准备充足了,她才呵斥道:“大胆贼童,还不放手!”
    谢开言轻轻朝怀内一扯,才松开手。
    李若水扑在了桌案之上,一小碟松香墨翻倒,染污了她的嫩鸀衫袖。她涨红了脸,朝前一抓,谢开言伸手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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