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慕之宾 第204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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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娘子要鼓动在下反叛戎王,可放弃此念。”
    “韩先生的志向,原来是忠于戎王么?”我说,“方才韩先生口口声声说不仅为了中原,也为了北戎,我以为韩先生忠于的是天下万民,所做一切皆是出于悲悯生灵。原来,竟是我错了。”
    韩之孝看着我,面色一变。
    我不待他接话,继续道:“若我不曾想错,当年先生向戎王劝谏之后,戎王就已经对先生有了不满。尤其戎王南下,在太上皇手上败了一遭之后,对先生更是生出了嫌隙来。”
    韩之孝冷着脸道:“戎王这些年,将在下视若心腹,一直留在身边重用。”
    “那是戎王新继位,并无许多堪用之人。他虽骄横,却仍有惜才之心。这两年,他对诸部恩威并施,稳定局面。我看那些策略,颇有当年先生与父亲谈论方略时的手笔,难道不是么?”
    韩之孝没有否认。
    如此,便是他态度有了松动,我心头微微松口气。
    “戎王当年曾经大败先帝,上下得意骄横,先生让他们对中原收手,自是不乐意。”我继续道,“戎王的所作所为,这两年,我在中原略有耳闻。其行事之风,让我想起一个人。”
    “何人?”韩之孝问。
    “三国袁绍。”我说。
    韩之孝一愣,唇边露出一丝苦笑,却仍旧没有说话。
    “我得知先生曾劝谏戎王故招致戎王不满之后,曾想起了袁绍的谋士田丰。”我说,“当年,袁绍要攻曹操,田丰劝谏,说此战必败。袁绍大怒,将田丰投入狱中,说待得胜归来再将他杀了。那场大战,袁绍果然是惨败。狱卒来恭喜田丰,说一切既然都被田丰言中,那么袁绍回来,定会放了他。田丰却说,吾命休矣。果然,袁绍回来之后,就将田丰杀了。戎王的性情,与袁绍类似;先生的处境,亦与田丰如出一辙。戎王若是大胜,回来不过嘲笑先生愚蠢,却并不会与先生隔阂。但他败了,先生的话,就成了那招致晦气的谶言,他无人可怪,只能来怪先生。所幸戎王仍是那识才之人,仍将先生重用。但嫌隙已生,先生亦无力挽回。”
    说罢,我看着他:“先生,我说的对么?”
    韩之孝仍旧沉默。
    我抛出那最后一招:“先生就算为了那所谓忠名,不再为心中的抱负考虑,也该为家人考虑。我想,先前要先生将家人接到北戎来,其实是戎王的命令。戎王仍担心先生与中原有牵扯,故有此举。而先生的家人为明大义,已经与先生断了关系。”
    韩之孝的面色微微发白,少顷,道:“在下在中原声名狼藉,他们做得很是明智。”
    “可纵然如此,他们还是受了些牵连。”我说,“据我所知,先生的父母和妻子皆身体康健。只是先生的独子韩祯,身体却不大好。他的文采一向出众,当年小小年纪就得我父亲称赞。可他今年去应试,却落了榜。”
    韩之孝似颇是痛苦,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
    他向我伏拜一礼,道:“这两年,在下家书断绝,无从知晓家人消息。谢娘子告知。”
    我注视着他,道:“先生知晓我是太上皇后,先生若希望庇佑家人,我可为先生办到。”
    “此事,不必娘子思虑。”他低低道,“今日,是在下唐突。只盼娘子平安回朝。”
    说罢,他向我再拜,站起身来。
    我知道话到此处,已经说完了。
    “既如此,先生去吧。”我说,“不过我会一直待在北戎,先生要见我,向王子说一声便是。”
    韩之孝没有答话,又做了个揖,转身而去。
    这密室有地道,不知通往何处。没多久,韩之孝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我看向骨力南。这场谈话,他只插了两次嘴,其余的时候,都只静静听着。
    “王子有何想法?”我问。
    骨力南叹口气:“人才确是人才,那商路之事,还与我想到了一块去。只可惜古板不开窍。”
    我摇头:“他若是真不开窍,便不会有今日,更不会来见我。”
    骨力南讶然:“哦?”
    我没答话。
    我知道我的判断不会错。父亲对韩之孝的评价,除了说他才能出众之外,还说他有一股狠劲。认准的事,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这样的人,可会果真拘泥与虚名?
    我思索着,忽而道:“我看戎王十分器重葛班。不知此人与韩之孝之间关系如何?”
    ——
    戎王身边的人,大抵可分作两类。
    一类是韩之孝这样的能臣,一类是葛班这样的近臣,一类是。
    所谓能臣,自是才能出众之人,治国理政很有一套。戎王算是个善用人的君主,故而就算对韩之孝有所不满,也仍可留用身边。
    所谓近臣,便是与他真正关系亲近的人,也是他真正信任的人。如葛班。他是戎王的舅父,戎王夺位之时,此人也是出了大力。
    至于乞力咄之类诸部首领或骨力南这样的宗室王子,在戎王眼里从来都是权衡的工具,或拉或打或捧或杀,不过取决于统治之需。
    身为戎王最信任的人,葛班没有野心是不可能的。
    自戎王得位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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