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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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府其余长老忙围上来,劝慰道:掌门切莫太过悲伤,生死有命,苍天既定。
    张崇观回望已经熄灭的灵灯,那盏曾经代表小弟子的灵灯,眼眸中余光闪烁,藏着些不可于当下言说的意味,却扑朔迷离,叫与他相熟千年的同门都无法猜透。
    他甩袖飞离丹心台,只再留了句话:这俩孩子在风火堂内的位子,都留着吧。
    众长老彼此顾盼,摸不着头脑的同时,应道:遵命。
    下仙界,竹海。
    一白一青的身影同时落地。
    数日如隔年,叶棐环顾左右,微笑道:回来了。
    黎钧敏感,立即问道:你不喜欢神穹。
    叶棐随意寻了处石头,坐下,拍拍衣裙一角:也不是,更熟悉这里罢了。
    黎钧:来日方长,迟早能熟悉的。
    叶棐盯着他认真的神情看了许久,扑哧一笑:也对,来日,方长。
    黎钧凑到他身边坐下:不去丹心台看看?
    叶棐偏头:不去。
    黎钧:真不去?
    叶棐挽起他胳膊,难得主动黏人:陪我在这坐会儿。
    云影飘忽,月上枝头。
    叶棐起身,忽拉着黎钧又换了处地方,坐到竹舍屋顶上去了。
    他摇身一变,换回本体的模样,靠在黎钧身边。
    想问你一件事。
    黎钧:你问。
    叶棐低下头,看那根本不存在的长箫:那次你寻我时,就在屋顶,吹的到底是什么曲子?
    黎钧轻轻一笑,不知从何处召出那杆长箫,晃了晃:这个?
    叶棐夺过来,试着吹了两下,点头道:曲子名是
    黎钧笑意聚于两只眼睛中,看着身旁的人:没有名字。
    没有?
    我只是想吹给你听,就像我母神当然,吹给我父神听一样。
    叶棐沉默,握着长箫的手紧了三分,抬头时,笑容依旧:我想学。
    黎钧把他轻轻搂在怀里,举着他胳膊,先摆正了姿势,语气轻松:不难,不过怕是要你吃点苦头。
    这样?
    他吹了一口,沙哑的箫声逸出端口。
    傻,不是吹火。
    黎钧听罢,哭笑不得,一下一下教着,四只手按在那一柄长箫上,一点一点纠正。
    夜风吹拂竹海万千叶子,沙沙作响,伴着断断续续的箫声,落于两人心中。
    黎钧教得很认真,仿佛手中不是一柄箫,而是神穹之上那把意外属于他的大梦剑。
    数万年,他没有如此沉醉于那么一件事,简单而宁静,恍若镜湖在正午日下折射的第一缕白光,就这么沉入了湖底。
    源于何,终于何。
    夜快要过去,黎钧听着叶棐仍然不着调的箫声,善良地收回了长箫。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道:天快亮了。
    叶棐顺着他视线,附和道:是啊。
    夜总是暂时的。
    过后便是第二天。
    而白天的时间更多,更多。
    他俩个跳下屋顶。
    黎钧往前走了两步,困惑中,停住脚步,回头:你不
    话音刹然而止。
    屋后,万千竹叶瞬间脱离枝干,一片片,有意识一般,飞至二人身边,包围了黎钧。
    绿色缭乱,生机中蕴藏的世间最强大的毁灭力量剥裂开来,从中走出一人。
    青袍肆动,散发飞扬,狭长的丹凤眼中杀意与冷意显露无疑。
    是叶棐,又不是叶棐。
    黎钧从未见过这种表情的叶棐。
    冷静。
    果断。
    无情。
    他好像从未认识这个人,哪怕就在片刻之前,他还与对方相拥,吹奏同一杆长箫。
    黎钧站立不动,静静等着对方逼近。
    叶棐淡淡道:不能跟道君就这样返回诸天神殿了。
    黎钧双眼落在他冰冷的眸子上,许久,才发声,声音苦涩:叶棐呢?
    叶棐背于身后的手一颤:你不是,早猜到了?还是,不觉得我是威胁?
    他踏碎空间,完全不给对方反抗的时间,一下跃冲于黎钧身前,右手握住他脖颈,将之活活提起来:这不过,是你,轻敌的代价。
    青袍随风而动,海水潮涌,霎时,场景转换,两人来到青崖之上。
    万里无云,昏暗遍布四野,死气从海水中蒸腾而上,满目悲怆,无欢,无喜。
    坚硬崎岖的黑色石面,将一青一白两道身影衬得更加显眼。
    到此地,黎钧若再不能明白当日老树未言明的话,便白做了十几万年的神子。
    他盯着叶棐的眼睛,用被紧握住的喉咙,拼死说道:我从未轻敌。
    叶棐手上动作又加了几分力,距离被封印的神格越近,他就越能调动本体原有的力量。
    何况,一直以来,黎钧对他从不设防。
    哪怕,他露馅,那么早。
    我是拿自己作赌注却又赌输了
    嘴角翻出一缕血迹,黎钧强撑着,又说了一句。
    他眼睛从未从叶棐身上移开,如同虎魄兽身时,无数个夜晚清醒来,于案几上俯视蒲团上打坐之人的侧脸。
    直到这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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