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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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开来到堂内,是长叹一声。
    吕公着诧异道:“你指得是谁?”
    李开道:“还能有谁,不就是那张三么。”
    吕公着立刻问道:“他又干了什么?”
    李开道:“方才左厅那边传信来,张三受司理院所雇,代表司理院状告开封县县衙。”
    “……?”
    吕公着好似没有听明白,愣得片刻,才问道:“司理院状告县衙?”
    “是的。”
    李开点点头。
    吕公着问道:“这能告吗?”
    李开迟疑了一会儿,摇摇头:“我也不清楚。”
    没碰到过啊!
    这小子可真是……
    你要告就告,每回都搞得这么玄乎,你这到底是在争讼,还是在给我们这些知府上课?
    纯属刁难啊!
    岂有此理。
    吕公着是深吸一口气,问道:“他告得是什么罪?”
    “故出人罪。”
    说着,李开将那份状纸递给吕公着。
    吕公着听得眉头一皱,“他这是要报复王知县啊!”
    李开点点头:“我也这么认为。”
    这故出人罪,是一个专门针对法官的罪名。
    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法制思想,其中还包含着一套完善的司法体系。
    共有四个罪名,“故入人罪”,“故出人罪”,“失入人罪”,“失出人罪”。
    故入人罪:指法官故意将无罪之人判有罪,或者将轻罪之人重判。
    故出人罪:指法官故意将有罪之人判无罪,或者轻判。
    那王鸿直接驳回司理院的定罪书,当然是可以引用这一条。
    失入人罪:指法官失误将无罪之人判有罪,或者将轻罪之人重判。
    失出人罪:指法官失误将有罪人判无罪,或者轻判。
    关键就在于故与失,出与入,一个是故意,一个是失误,一个是出罪,一个是入罪。
    其中“失出人罪”,这个几乎都不追究法官责任,因为这符合“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的司法传统的体现。
    也就是说,宁可违反现行法律,也不冤枉无辜。
    人命关天,死了就挽回不了,如果在死刑案件中,法官都存有误判的可能,至少说明,中间是有疑点的,这种情况下,不判死罪,是可以理解的。
    而“失入人罪”,是误将人判罪,或者重判,如果涉及到死刑案件,犯人达到两人,最轻都是革职查办。
    但如果涉及到“故出入罪”,那就是重判。
    因为这是故意的呀!
    宋朝对于司法是非常严厉的。
    比如说“故入人罪”。
    宋刑统中有专门的条例解释:诸官司入人罪者,若入全罪,以全罪论。
    意思简单明了,如果法官故意将一名无罪之人判死刑,那么法官就直接被判死刑。
    若是将轻罪者重判,那就是减法,本来流放一百里,你故意判个五百里,法官就会被判流放四百里。
    “故出人罪”也是重罚,但是这条罪名有一个关键点,就是法官也不可能故意将一个重罪之人,判无罪,肯定收了好处,这里面就牵扯到徇私枉法,贪污受贿。
    但不管怎么样,判罚也是很重的。
    故此当吕公着一听,张斐告得是这“故出人罪”,那就是要将王鸿往死里弄,一旦告成,最轻都是革职查办。
    “嘉问?”
    吕公着看着状纸一看,当即傻了眼,“他们两个怎么搞到一块去了?”
    李开小声问道:“知府不知情么?”
    他看到吕嘉问,心里也在滴咕,吕公着会不会就是幕后主使者。
    吕公着立刻道:“我当然不知情。不行,我得先去找那臭小子问清楚。”
    他出身东来吕氏,他们吕家在宋朝,至少也是前三的大士族。
    史称“吕氏更执国政,三世四人,世家之盛,则未之有也。”
    他们的祖宗在后唐时期,就已经国公级别的。
    吕公着他爹吕夷简,可是一代名相,名列“昭勋阁二十四功臣”之一。
    大哥吕公绰,也是权知开封府,龙图阁学士,枢密院直学士。
    二哥吕公弼,更是在仁宗朝就干到枢密使,也是宰相。
    吕公着自己多半也会干到宰相级别,但凡担任过权知开封府,一般就是宰相的候补。
    这吕嘉问就是他大哥吕公绰的孙子。
    可想而知,这吕家要开家庭会议,是多么的恐怖。
    一屋子的大臣、法官、宰相。
    好在吕公弼他们暂时不在京城,爷爷辈的就只有吕公着在。
    回到家,吕公着就将吕嘉问给叫了过来。
    年仅二十岁出头的吕嘉问跪在厅堂中,但他脸上毫无惧色,还挺直腰板,直视着坐在正座上的吕公着。
    “你为何要这么做?”吕公着愤怒地质问道。
    吕嘉问很是委屈地答道:“难道爷爷也认为此案乃是孙儿断错了么?”
    吕公着哼道:“你休在老夫面前混淆视听,你若觉得不公,可上诉朝廷,或者开封府,你为何要伙同张三,并且以司理院的名义状告开封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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