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1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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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
    其实韩琦早已经不要强,但是面对张斐这个后生,还是激发了他一丝丝斗志,上来就先声夺人。
    “多谢韩相公理解。”张斐讪讪一笑,咳得一声,颇为严肃地问道:“韩相公目前担任河北四路安抚使,判大名府,不知是否?”
    韩琦点点头。
    张斐道:“可是根据我们检察院所查,针对程都监在河北展开的河防事务,韩相公是很少过问。”
    韩琦道:“那是因为近几年老夫旧病缠身,处理政务,已经是力不从心。”
    张斐问道:“韩相公对此是一无所知吗?”
    “那倒也不是。”
    韩琦摇摇头,道:“关于周副使他们方才所言,老夫也是知晓的,但老夫也如他们所言,对此不敢妄自干预。”
    张斐惊讶道:“以韩相公的地位,都会畏惧程都监?”
    程昉谨慎地瞟了眼韩琦,心里也是捉摸不定,他在河北确实没有给韩琦面子,但他也不认为,韩琦真的这么畏惧他。
    韩琦道:“我并非是畏惧程都监,而是因河防而畏惧。”
    张斐问道:“韩相公可否说得详细一点。”
    “其实他们方才已经说过了。”
    韩琦感慨道:“这天有不测风云,水患之事,是难以预判,倘若老夫对河防干预,万一此时闹起水患,那所有责任可能都会由老夫来承担。老夫就是地位再高,可也承担不起这数万万人命,更何况河北其余诸官。
    程都监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当下所为的事,直接关乎国之大计,关乎河北各路的百姓。”
    这一番话来,真是说到官员们的心坎上,也引得不少官员直点头。
    因为水患是无法预测的,你不知道下一刻会怎么样,你如果阻扰,万一出问题,后果是任何人都无法承担的。
    张斐伸手引向程颐,“但是程副使以法度,阻扰程都监调用水兵。”
    韩琦笑道:“老夫并不认为此乃明智之举,万一去年十二月,亦或者今年一月那条河道闹水患,程副使将会承担所有责任,因为无人可以证明,此番工事能否阻止这场水患,只能惟结果论。”
    程颐不禁问道:“韩相公之意,莫不是下官要放任不管。”
    韩琦目光直视,咳得一声,“遵守听证会的规则,倒不至于承担后果。”
    “!”
    程颐是尴尬回过头去。
    在听证会上,你没有发问权。
    张斐嘴角微微抽搐了下,问道:“韩相公之意,莫不是让程副使放任不管。”
    韩琦这才回答道:“人各有志,老夫绝无此意,但如果程副使放任不管,老夫也能够理解,并且不会与之计较,因为事情必然会是如此发展的。”
    张斐问道:“韩相公此话怎讲?”
    韩琦道:“因为程都监也感到害怕,试想一下,他耗费这么多人力,物力,财力,一旦失败,他将面临怎样的后果?
    他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堵住那些决口,也必然会急功近利,而任何阻拦他的人,都有可能成为替罪羔羊,故而无人敢言,而这又会促使他进一步变本加厉,如此循环,直到出最终结果。”
    张斐问道:“韩相公认为这最终结果会是什么?”
    “将会以失败告终。”
    韩琦道:“河北百姓本就要肩负防辽重任,哪里经受得起这般消耗,税收年年减少,就已经说明问题,如此下去,水患未除,贼寇四起,而士兵疲之河防,无力剿贼,不说河防工事定会遭受破坏,倘若辽国乘虚而入,可能会遭受灭顶之灾啊!
    但此错不在程都监,亦不在程副使,而在于治水一直以来,都是我华夏之大计,责任重大,本应全国上下同心协力,共同治理,又岂能寄托于一人身上。
    而如今朝中大臣对此番工事是争议不断,如此情况下,在老夫看来,就不如不修。”
    王安石闻言不禁暗自皱眉,不愧是韩赣叟,这姜到底还是老的辣啊!
    第六百九十五章 听证会(五)
    到底这姜还是老的辣,韩琦这一番话,引得无数官员是直接飙泪。
    无论是周革,还是程昉,神情也都渐渐变得委屈。
    可真是理解万岁。
    程昉为什么着急,不就是因为朝中很多人盯着他,在攻击他,同时反对他的河防计划,并且皇帝也对此开始生出疑虑,所以他必须马上做出成绩来,让皇帝安心。
    没有时间给他挥霍。
    这与王安石改革变法,其实也有些像似。
    要快速出成绩。
    而周革等河北官员为什么不敢阻止程昉,无非也就是他们怕承担这份责任,因为这责任太过沉重。
    而如盛陶这些御史,他们之所以敢弹劾程昉,那是因为他们不会直接阻碍程昉执行任务。
    其实还是目前的技术,得不到一个准确的答案,各有各的想法,对与错,仅仅是在于自己的信念,以及政治斗争中,而最重要的科学往往被人忽视。
    可是王安石、吕惠卿却有一种危机感,因为韩琦这一番话,看似不偏不倚,也没有直言当下的河防工事存有问题,但不难听出来,韩琦希望阻碍东流计划。
    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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