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6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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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颐回过神来,赶忙起身,拱手道:“司马相公有何事指教?”
    司马光问道:“这听证会都已经结束,你为何还坐在这里?”
    程颐愣了愣神,“下官,下官正在思考。”
    “思考什么?”司马光好奇道。
    程颐道:“思考这公检法。”
    司马光不明所以道:“公检法?”
    程颐点点头,笑道:“不瞒司马相公,此番程某接受司马相公的举荐,只因这公检法,但可惜我赴任之时,张三郎正好在陕西。今日可算是见识到这公检法。”
    司马光笑问道:“那你有何感想。”
    程颐思索半响,摇摇头道:“我只觉得,既熟悉又陌生,其中学问更是博大精深,我还得回家好好想想。”
    司马光笑道:“那你可得赶紧一点,说不定你此番再回大名府,就是公检法的官员。”
    “文公,你方才为何什么都不说?”
    盛陶很是不解地向文彦博问道。
    文彦博瞧他一眼,旋即闭目不语。
    盛陶很是委屈地又瞧向一旁的吕公著。
    吕公著眼中闪过一抹笑意,忙帮着道:“文公何等身份,怎能去与那几个巡河卒辩论,只能说张三那小子太过狡猾,他这般安排,就是故意让文公他们无法开口,忌惮文公的学问。”
    文彦博偷偷睁开眼,瞪了吕公著一眼。
    盛陶并未主意,觉得吕公著之言,也有道理,又是质疑道:“这公检法自称公正,我看也未必啊!”
    吕公著忙道:“那也谈不上不公正,只是!”
    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圆。
    文彦博也不傻,虽然他也懂治水之术,但是那些巡河卒都有着十几二十年的经验,他们的供词,可全都是经验之谈。
    不怕放下身段,去反驳他们,毕竟这听得人都是朝廷大员,可就怕辩不过,那就非常尴尬。
    因为主持人是张斐,文彦博只要开口反驳,张斐肯定就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到后面肯定是回答不上。
    可传出去,就是堂堂三朝元老文彦博,竟然辩不过几个巡河卒,但其实他面对的是张斐。
    那边张斐刚刚回到家,挺着大肚子的许芷倩就迎了上来,急切地问道:“怎么样?”
    一旁同样怀孕的高文茵,则是递上一块帕子来。
    “多谢夫人。”
    张斐接过帕子来,又向许芷倩道:“晚上再说,你们赶紧先去后院,待会有人上门找麻烦。”
    “谁?”
    许芷倩惊讶道。
    张斐无奈地耸耸肩道:“除了王学士,还能有谁。”
    果不其然,刚刚将许芷倩、高文茵送到后院,来到厅里,这屁股都还未坐热,就见王安石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见到张斐,便是道:“看来你已经知道我会来找你。”
    “王学士快请坐。”
    张斐站起身来,非常尊重地说道。
    王安石拂袖道:“你知不知道你方才在干什么?你是暗示朝廷放弃东流,改为北流,你可知道这会对朝堂造成多大的影响吗?”
    “我当然知道。”
    张斐道:“所以我才这么做。”
    王安石懵了,鼓着眼道:“你知道你还这么做?”
    张斐不答反问道:“王学士为何这般紧张?”
    王安石道:“你心里清楚。”
    “是,我很清楚。”
    张斐道:“因为最初是王学士力排众议,支持东流,并且也是王学士要求大兴水利,推行自己的水利法,一旦东流计划失败,那新政也将会变得岌岌可危。”
    王安石咬牙切齿道:“所以你这是要害我。”
    “恰恰相反,我这是要救王学士。”
    张斐道:“方才那罗坚已经说得很清楚,任凭你堤坝修得多么坚固,只要老天爷多下几场雨,还是会发大水的,天变是不足畏,但人心是可怕的。
    只要发大水,所有的责任都记在王学士头上,我也不明白王学士为何要将新政自己压在这种事上面。”
    王安石道:“你这说法亦可用于任何情况,依你之意,我就什么都不要做,沦为跟那司马老贼一个德行,光说不练。”
    张斐道:“我并非此意,青苗法有问题,是可以弥补,均输法有问题,亦可弥补,但天灾造成的后果,这是无法弥补的,而且这是必然会发生的。
    一直以来,我都非常支持农田水利法,我甚至认为这就是民不加赋而国用饶的精髓所在,但我坚决不赞成,王学士将新政赌在这治水上面,这是必输无疑的。
    根据我们检察院所查,这两年来,河北还是不断决口,虽然没有造成很大的水患,但这就是一个重要信号。”
    “你休当我看不出你在想什么。”
    王安石哼道:“用你的话来说,那边河防工事是用法家之法在推动,这必然会与你的法制之法冲突,因此你才想出此策,渴望将河防工事也纳入法制之法中。
    那你可真是异想天开,河防工事肯定会增加不少百姓的负担,但也能够令更多百姓受益,如果你期望以公正方式,来治理河道,那我们可以告诉你,这工事是一万年都动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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