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7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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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亭道:“跟胡长百和邱河他们说得也都差不多,也都是抱怨河役太苦太累,俸钱太少。”
    张斐又问道:“在你生意不好的时候,亦或者生病时,亦或者被顾客辱骂时,你可有抱怨过?”
    陈亭点点头道:“要遇到这些情况,我当然也有抱怨过。”
    张斐问道:“为什么?”
    陈亭道:“这这不是人之常情吗?”
    “是,人之常情。”
    张斐笑着点点头,然后向赵抃道:“我没有其它问题了。”
    赵抃又看向李磊。
    李国忠低声道:“沉住气,即便他拿下这个问题,于整个官司也无关痛痒,这只是他个人的解释,又不是疏议。”
    李磊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下心态,站起身来,“陈掌柜,你方才说自己也会抱怨,你会抱怨朝廷吗?”
    “当然不会。”陈亭马上道。
    李磊道:“你说那些士兵也多少会有些抱怨,他们会抱怨朝廷用宦官治水吗?”
    陈亭道:“那也没有。”
    “我问完了。”
    李磊坐了下去,瞧了眼张斐,你想弄这阴招,人家的抱怨跟他们两个的抱怨能是一回事吗?
    张斐笑道:“我没有其他问题。”
    赵抃再度看向李磊。
    李磊稍稍皱眉,旋即表示也没有问题。
    张斐站起身来,“恳请大庭长传桥营虞侯梁道深出庭作证。”
    赵抃道:“传桥营虞侯梁道深。”
    过得半响,只见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挺着大肚子上得庭来,那薄薄的嘴唇上留着两撇八字胡,透着一股子机灵劲。
    张斐问道:“梁虞侯,你在营里负责什么事务?”
    梁道深道:“我是专门负责巡查和监察。”
    “那你是否认识第一证人和第二证人?”
    张斐将手引向胡长百和邱河。
    梁道深点点头,“认识。胡长百、邱河。”
    张斐道:“他们二人平时表现如何?”
    梁道深道:“他们二人平时都非常努力,在咱营里也算是比较老实的。”
    嗯?
    此话一出,瞬间引起李国忠、李磊的警惕之心。
    同时,司马光他们也投来诧异的目光。包括胡长百和邱河都震惊地看着梁道深。
    张斐问道:“你可有察觉出他们有不轨之心?”
    梁道深摇摇头道:“完全没有。”
    张斐道:“他们平时有没有抱怨朝廷吗?”
    梁道深迟疑少许,道:“那得看怎么说?”
    张斐问道:“此话怎讲?”
    梁道深道:“倘若劳役繁重,他们自也会对此抱怨。”
    张斐道:“但这跟朝廷有什么关系?”
    梁道深道:“当然有关系,因为劳役都是朝廷安排的,他们要抱怨,肯定是抱怨朝廷,这是很正常的,那店里的酒保多送几趟酒,也会抱怨太辛苦,工钱还少。”
    众人更是投来惊诧的目光。
    在梁道深上来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梁道深肯定是偏向皇城司的,不可能偏向几个厢兵,结果看着情形不像啊!
    梁道深的回答,完全就是顺着张斐的话在说。
    不过大臣们很快就反应过来。
    梁道深就是他们厢兵的顶头上司,下面的人扰乱军心,谤议朝政,甚至意图谋反,他这上司能不受到牵连吗?
    如今检察院站出来,为两个厢兵申诉,他们肯定是支持检察院啊!
    一旦被定罪,皇城司再来个扩大化,就是不死,也得被他们敲诈到倾家荡产,桥营上下肯定是支持检察院的。
    李知恩也意识到这一点,眼中闪过一抹厉色,心里暗怒,你们这些武夫,真是目光短浅。
    张斐点点头,又问道:“关于你营里的俸钱,我听第一证人说,常年发不足,不知是否?”
    梁道深点点头道:“是的。”
    张斐道:“为什么?”
    梁道深道:“这是因为招入伍的厢兵变得越来越多,但是财政却未有增长,这钱自然就少一些。”
    张斐问道:“为什么厢兵会越来越多?”
    梁道深道:“那是因为每年各地都会发生一些大大小小的天灾,导致一些百姓流离失所,但是官家素以仁政治天下,只能帮助这些难民从军营里找份活计,让他们渡过难关。”
    王安石不由得稍稍松了一口气。
    张斐问道:“为何上个月又发足俸钱?”
    梁道深道:“主要是上回听证会,官家得知原来劳役如此繁重,心有不忍,并且从内藏库拨出三十万贯来救济河北百姓,故此上面决定也给京城的河役发足俸钱。”
    这马屁拍得,韩琦他们都差点笑出声来。
    这显然都是有利于张斐的,只要将皇帝从中剥离出来,那检察院就要轻松许多啊!
    张斐道:“以后还会发足俸钱吗?”
    梁道深道:“不一定,倘若厢兵还在继续招人,每个人拿到手里的俸钱自然会越来越少的。”
    张斐问道:“最近两三年,京畿地的河役是否繁重?”
    梁道深点头道:“非常繁重,因为近几年在修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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