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依旧在(重生) 第9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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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不过我不能进。”怀生让开,“姑娘,你自个进去吧。”
    叶明熙:?
    “……就可以进吗?”
    “自然。”
    怀生笑得开怀:“无论何时何地,公子在做什么要紧的,姑娘都能进。”
    叶明熙歪头纳闷,却没有多说,心里记着要事,推门进去了。
    穿过破败的庭院,刚靠近屋门,便听得一阵细碎声响。
    紧密轻微,持续不停。
    明熙叩了几下门,却都没有回应,她刚准备接着敲,门没关严,自己打开了。
    她心里愈发奇怪,推开门,照旧是满屋晃眼的烛光,和满地的青白-粉屑。
    直到看清桌前人的身影,叶明熙才明白这间屋子的奇异之处是为什么。
    慕箴坐在桌前,对着一盏明亮的烛灯,专心致志地刻玉。
    那满地的碎屑也不是别的什么,正是他一刀刀刻下来的玉石粉屑。
    “慕箴。”
    明熙站在门口喊他,声音清脆,却无人回应。
    慕箴手持一块温润通透的白玉薄片,在烛火照射下微微透着青光,长袖半卷,露出薄肌一片的小臂和手腕,左手拿玉,右手持一柄金属光泽的狭长小刀,对着玉石表面一点一点地剐蹭。
    玉片小巧,慕箴手掌宽大,用了巧劲嵌在手中,隐隐能看到指腹的茧伤和硌起的青筋。
    一刀,两刀,三刀……
    玉石坚硬,但这么一刀刀下去,总会有碎屑脱落,久而久之,划痕变成了凹槽,凹槽变成笔画,这么一块小小的玉石上面,便能誊下一句诗词。
    慕箴神情专注,眉头微皱,五感好似只剩下盯着手中动作的那一双眼睛。
    一旦沉浸在刻玉之中,外界的动静他什么都听不见。
    见他迟迟不回应,叶明熙有些着急,姐姐只给她留了一刻钟的时间。
    她喉间哽咽:“慕哥哥……”
    咔。
    细碎的声音停下了,慕箴眨眨眼,动作迟钝地抬起头来。
    越过满桌莹莹如日的灯火,他一眼便瞧见了门口的人。
    在满室的阑珊光亮下,身影虚幻。
    幻觉?梦境?
    他猜测,又很快推翻,仅用了一息时间便确认了,那是叶明熙本人。
    慕箴微怔,低头去瞧手中的玉片,那是他方才一笔笔亲手篆刻下的:
    那人却在,灯火阑珊。
    其实还是个半完成品,珊字也还差最后一横,衍悟让他誊这句酸诗,说外面那些姑娘家喜欢,卖得好。
    他本不在意刻什么字,篆刻只是他平心静气的一种方式,是能够让他更加专注地思索的途径。
    然而见到叶明熙烛光下的这一眼,他没来由地心想。
    稼轩先生这句诗,写的真好。
    他很快回神:“今日又来上香?”
    慕箴吹了吹玉片的碎屑,将它和刀都收起,一连吹灭了几盏烛火,那明亮如昼的房间才恢复了正常的明亮。
    他上前拉开座椅,从柜子中拿了件旧衣垫上:“这里简陋,你先坐。”
    叶明熙垂眸看了眼在椅子上叠的整齐的衣物,没说话,坐下了。
    如今见着了人,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她咬唇:“你身体可好些了?”
    慕箴只笑笑:“你别担心我,我虽说是来养病,却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坐在对面,倒了杯茶,一摸茶水已经凉了,觉得不能给她喝,就又拿到自己面前。
    这两次见他虽说清瘦许多,但精神都蛮好的样子,不像后来传说的那样吓人。明熙不懂他年幼还好好的,怎么就突然要来这修养了。
    暂时压下心中担忧,她又问:“那你为何会在普觉寺?”
    “慕家在渔阳发家的时候,父亲大行善事,当时普觉寺也受了慕家一笔香油钱。”
    他喝了一口冷茶,淡淡说道:“那时,普觉寺监院衍能大师听闻我因修养回到渔阳,便分了这院子给我,还让衍悟先生教我篆刻,磨炼心性。”
    “我如今住在慕家老宅,白日没事的时候我便会来这里。”
    慕家伯父向来乐善好施,扩祠宇,置义田,敬宗睦族,收贫乏。渔阳百姓各个都赞叹慕家心善,远在汴京的叶明熙也知道此事,于情于理,普觉寺会替慕家照料他也属正常。
    “那,”叶明熙又问,“昨日衍无大师与我的事,你可听闻了?”
    慕箴点头:“衍无大师闭关多年,得他解签实属有幸。”
    “有幸什么呀!”
    叶明熙忽然委屈,小声埋怨着,害怕不安的情绪终于在这个僻静的小院子得到了释放:“如今陛下因为这事要为难我,要我今晚去金鸪楼吃鸿门宴,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了。”
    情难自抑,说到最后甚至哭出两滴泪来。
    眼泪一出来,便再也止不住闸了。
    在叶家,她要惦记着老夫人的身体,也不能让姐姐为自己过于忧心。
    但在慕箴这里,她是与他相伴长大,如今不过十一岁的孩童。
    她无需顾虑。
    泪眼滂沱间,恍若听闻一声极轻的叹息。
    叶明熙透过眼泪去看,看见慕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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