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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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扶苏同样目光微冷。
    嬴政眼中却是露出一抹好奇之色,他现在也颇为好奇,嵇恒这些六国之人眼中,他是否有意识到想彻底完成国家整合,必须要从意识层面着手?
    嵇恒摸了摸下巴,沉吟了片刻,缓缓道:“始皇应该是意识到了。”
    “或许在朝臣眼中,焚书坑杀,是为统一意识。”
    “即罢黜百家,独尊法术。”
    “但在我看来,这个理解有问题。”
    “大秦立国以来,一直就在力推法制,试图用关中的文化、体制去统治天下。”
    “只是八九年过去,黔首未集跟旧贵族乱法之事不仅没得到解决,甚至还愈演愈烈,朝廷对天下的控制力也在不断削弱,始皇不可能察觉不到。”
    “因而始皇一定会转变想法。”
    “即用带有鲜明儒家特点的礼乐去换取关东黔首支持。”
    “而这便正好印证了我前面所讲。”
    “杀我者,扶苏也!”
    嵇恒的话说出,四下彻底安静。
    胡亥眉头紧皱,挠了挠头,有点理不清状况。
    父皇想启用儒家?
    不可能。
    他过去一直待在始皇身边,跟始皇很是亲近,从来没听到父皇提及过,而且这跟嵇恒以及跟大兄长有什么关系?
    两者完全是两码事。
    嵇恒将壶中的最后一口酒饮下。
    他并不认为自己有说错。
    虽的确有些难以置信,但事实的确如此。
    他第四世为皇甫嵩,讨伐黄巾时去过会稽,亲眼见过会稽刻石。
    上面石刻就写有:‘饰省宣义,有子而嫁,倍死不贞。防隔内外,禁止淫泆,男女絜诚……黔首修絜(洁),人乐同则,嘉保泰平’。
    这篇刻文就带有鲜明的儒家礼乐色彩。
    之所以让季公子困惑,是因这篇刻文并未现世,这是始皇第五次东巡,也就是最后一次东巡时所刻,时间是在两年后。
    眼下外界对此自是一无所知。
    正是因为对此有了解,所以他才能更透彻的洞悉到焚书坑儒的真相。
    他并不清楚始皇的真正意图,或许是真起了转变之心,亦或者是察觉到身体欠安,想提前为扶苏上位奠定一些基础,无论哪一种,都注定会发生焚书坑儒。
    因为扶苏被始皇认定为了‘秦二世’!
    这就是理由!
    “不对。”胡亥面露不悦,道:“你这完全就是在乱说一通,这分明是两码事,哪有什么干系?长公子就没见过你,又岂会对你生出加害之心?”
    “你也莫要忘了,这是始皇判的坑杀。”
    “跟长公子又有什么关系?”
    嵇恒将酒壶放在地上,缓缓直起身子,朝小屋外走去,边走边道:“酒已喝完了,我就先回去了,等下次有酒时,我再来给你作答。”
    “你可以先去想想。”
    “儒生、方士、还有我这些贵族余孽,过去难道没有诽谤朝政?没有诽谤始皇?为什么这一次始皇会这么震怒?甚至是不听任何劝谏,直接就下令坑杀?”
    “这一切都有原因。”
    “而原因我前面已经说过了。”
    “大舟已过巨波海,新帆却覆江河前。”
    “奈何!奈何!”
    第005章 嵇恒真因我而死?
    胡亥眉头紧锁。
    他觉得嵇恒是在糊弄玄虚,完全是莫须有的事,偏要生编硬造一个。
    但一想到大兄长之前所说‘黔首未集’,以及嵇恒这言之凿凿的模样,心中又有些拿不定主意,若是此事为真,或许还有一番说法。
    胡亥目光阴晴不定。
    良久,他忍不住叹气一声,神色惆怅道:“若是赵高在就好了,有他在一旁提点,我又怎会完全不明就里?”
    “只是大兄长真会去‘害’嵇恒?”
    “这可能吗?”
    胡亥看着眼前狼藉的大案,惆怅的叹气一声,拂袖离开了这间小屋。
    另一侧。
    扶苏脸色青红,神情颇为郁闷。
    他实在是想不通,为何嵇恒要污蔑自己?
    他很肯定自己不认识嵇恒。
    也不可能认识!
    他作为始皇之子,深知始皇的喜好。
    始皇对燕人十分厌恶。
    而这一切自然是有原因的。
    早前,始皇跟太子丹关系情同手足,但后面因立场不同,开始生出嫌隙,甚至是互相仇视。
    而后为阻止大秦一统天下,太子丹更是命荆轲于献图之际,刺杀始皇,三年前,始皇在兰池遇到贼人袭杀,经廷尉府查命,这股贼人背后也有燕国贵族的身影。
    始皇如此憎恶燕人,他又岂敢亲近燕人?
    他从始至终就没听说过嵇恒。
    若非胡亥被父皇下狱,他作为兄长,于情于理来狱中探望安抚,只怕此生都不会听到任何有关嵇恒的消息。
    他想不明白,更想不通。
    嬴政负手而立,把一切都看在眼中,淡淡道:“扶苏,你认为此人说的如何?”
    扶苏作揖道:“回父皇,儿臣认为此人所言,完全是在胡说八道,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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