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八章 你更傻更天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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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润德,你是说你已经破悉了,邪教蛊惑百姓的秘密?”孟文达心中掀动着惊涛骇浪。即便很想隐藏这股情绪,可微颤的眉头,却出卖了他的激动。
    毕竟查办邪教此事,他一直认为自己乃弘治朝的先驱,经验最为丰富。可越是查办,他越是感到心力交瘁。
    因为极少有邪教教徒,伏法后认为自己是有罪的!
    孟文达甚至也曾苦口婆心地,同那些教徒们长谈过,可结果却悲哀发现,那些人根本冥顽不灵!
    “那是因为,你们上来便认为人家有罪!”
    何瑾闻言,面色就有些冷厉,道“罪责已经定了,砍头抄家也是跑不掉了。既然如此,谁还会承认自己的愚蠢?”
    “这?”想过太多可能,孟文达却从来没想过这个一叶障目啊真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何瑾所言不错,自己先入为主,哪还能一窥全豹?
    只是,话说回来,谋逆zaofan,难道还不算是大罪?——倘若这等大罪都能轻饶,那大明的威仪何在?
    “孟大人,谋逆也分主动和被动好吧?”何瑾一直便对古代皇权的敏感神经,感到厌恶和可笑“一个总兵zaofan了,麾下士卒不过奉命行事。他们甚至都不知自己是在zaofan,结果却要被坑杀,你说这合适吗?”
    “同样,白莲教徒们zaofan,不过是被一时蛊惑、迷了心智。脑子坏掉的时候,他们哪会认为自己是在zaofan,不过是想创造一个更美好的世界罢了。”
    “假如这样就要杀掉抄家,以示震慑的话。那加入白莲教的教徒,可不就只能一条道儿走到黑了?”
    说到这里,何瑾不由点明了最重要的关键,道“不要忘了,白莲教吸收教徒的时候,可不会上来就承认他们是邪教逆匪!”
    话到这里,孟文达才不由真正反应过来,惊异言道“如润德所言,我等是弄错了因果?”
    “非是那些白莲教徒心怀作乱之心,才聚众谋逆。而是他们发现被骗后,便已无回头之岸,故而只能一心铤而走险?”
    “嗯,除了一些个本就心怀野望的狂信徒外,剩下大部分的教徒,应当都属于这种情况。”
    何瑾这才点头,用事实论证道“所以,鼓山煤矿那里的白莲教徒,我就从来不承认他们是逆匪。”
    “也正是因为他们知道还有回头之岸,故而一番改造后,他们都成了坚定的反邪教成员。”
    这一下,孟文达不由有些羞愧怃然。
    说起来,鼓山白莲教徒那件事儿,他不是没想过彻查。但何瑾实在太滑鳅,根本没给他留任何证据,结果那件事儿,便只能按寻常的灾民鼓噪来处理。
    而现在反过来想想,假如当初自己仗着天子亲军的身份,硬是抓来那些灾民拷问责打恐怕结果就会如何瑾所言,那些白莲教徒就是不想反,也要逼得去反了。
    只,只是问题的关键虽然找到了,可该如何去做呢?
    他孟文达是捋清其中的因果逻辑了,可满朝堂的大臣,却不会轻易认同的。
    毕竟一来创朝之后,太祖朱元璋便下诏严禁白莲社、明教,并把取缔‘左道邪术’,写进《大明律》。违者,自当处于极刑。
    二来,便是如之前所言,白莲教徒毕竟攻打过府衙,起事作乱。假如朝廷连这等大罪都轻饶,那律法威严还要不要,大明朝的面子还要不要?
    谁知这问题到了何瑾面前,他却根本没有作答。大咧咧地走到一个白莲教徒面前,直接嘿了一声,问道“你是不是白莲教徒?”
    被问话的那个家伙,是个早就吓破胆的无赖,被问了一嘴这样的问题,当即有些懵我,我都被你们人赃并获了,你还问我这个?
    可谁知,何瑾却异常认真,还有点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催促道“聋了吗,问你话呢!到底是不是犯了谋逆大罪的白莲教徒?”
    “小,小人是?”那无赖一脸迷惑,期期艾艾地试着回道。
    “哦,那你就等着砍头吧。”
    “那小,小人不是?”
    想不到,何瑾这次竟点了点头,来了一句“既然不是白莲教徒,那你为何会在白莲教的分舵中?”
    “小,小人”无赖都快哭了,生死面前,他哪还有平日的机灵和油滑,只能说了个最蠢的回答“小人走错路了!”
    这回答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很脑残。
    谁知,何瑾却又一点头,道“嗯,看来跟我一样,都是走错路了,被可恶的白莲教匪给抓来囚禁的!”
    “对对对小人就是被他们抓来的,囚禁的!”无赖赶紧随杆儿上,道“小,小人是受害者啊!”
    话一出口,何瑾鼻子都气歪了滚一边儿去!费尽心思能救下你们性命就不错了,还要我给你们请功领赏咋滴?
    这可是封建皇权的大明朝,想啥自行车呢!
    当即,怒不可遏的他就吼起来了,道“胡说八道!分明就是你作奸犯科,犯了事儿后慌不择路,才被白莲教匪给抓了来。像你这等有伤风化、不识大明恩德的家伙,就该送去劳改!”
    “劳,劳改?”
    “不错,劳动改造,简称劳改。换成咱大明的说法儿,就是徙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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