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劫 第52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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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和,“日久便能明心见性,如今盖棺定论尚且言之过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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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0章 吐心事
    苍茫云海间一线落日彤晖悄然剖露,逐渐洇染出沉沉暮色,孤鹜渺小的影子飞掠向远山茂林。
    漫天残霞熔金似跌入凡尘,裹挟薄淡雾霭,融进燥热的晚风中吹拂着亭榭楼阁和葳蕤花树,给人以一种置身炎夏的错觉。
    琼琚斋——
    楚黛着一身茜色冰绡纱裙裳,卧在罗汉榻上,发间戴了支银簪,臂弯搁着枚白玉凉枕,手执棕竹纨扇,漫不经心的听完锦纱屏风后管事们简明扼要的汇报,恹恹道:“如今国公府的田铺事宜还劳诸位多费心,我已命人在醉仙居开席请诸位前去享用。”
    众管事识趣儿告辞。
    苦夏,意思是进入盛夏方会难熬,可才过春尾几日,天气便愈发炎热,展露出盛夏季节才有的气温。
    使女撤去屏风,在角落里摆上数个红木冰鉴,涔涔的凉意为闷热的空气添了些凉爽。
    楚黛正吃着一碗酪樱桃,红樱桃鲜甜多汁,浇上纯白肥浓的鲜乳酪辅以琥珀色的甘甜冰蔗浆,味道极佳。
    用毕,方觉身体凉快舒坦了些,随口发问:“碧湘院可有何动静。”
    “暂无。”
    见识了自家娘子雷霆手段的奴仆与姨娘,谁还敢造次生事,都避得远远儿的生怕遭殃。
    何况碧湘院……
    念及此,冰嫣语带愤懑:“您何苦留下苏氏,日日还得好吃好喝供养她,浑不如借机除之,叫她永无翻身之地。”
    “留她,我自有用处。”
    楚黛枕着白玉凉枕,抿了口冰蔗浆。
    苏氏虽愚昧蠢钝,但不失为一把称手的刀子,由她压制着后院不安分的姨娘们,自己就不必再操心费神,偶尔还能看上几出好戏,何乐不为呢。
    长睫轻轻颤动,眼睑微阖,连日操劳所携的困乏疲倦逐渐侵袭,渐渐模糊了神志。
    夜色无垠,虫鸣聒噪,廊沿悬挂的灯笼随风摇晃,府邸中灯火次第燃亮,璨如漫天繁星,划破沉沉浓黑,堪与当空弦月遥相呼应。
    苍穹之上的皎辉播洒入凡尘,笼着渺淡的惺忪投在水面,又把似水柔芒镀上那庭院楼阁,像幅浓淡皆宜的绝世名画,透出恬静的美。
    房内灯火如豆,榻上人酣睡终醒,楚黛披着外裳下地悄悄推开门,觑见廊柱下坐了一名打盹儿的使女。
    她不欲惊动,是以脚下动作更加小心,躲过巡夜的奴仆,从酒窖拎了两坛好酒就直奔西厢房。
    西厢梨树下,月色拖长了夜哲挺拔的身影。
    今夜他只穿着件松垮青衫,不知在想些什么,神情严肃,双眼发直,好看的下颌绷得很紧,半晌之后忽开口:“客既至,何必躲藏,莫不是怕在下招待不周,怠慢失礼。”
    他掀眸直视黑暗中翩然步出的楚黛,双眸泛出一丝真切的笑意,“这么晚,你怎来了。”
    “寻你喝酒聊天。”楚黛慢吞吞移过去,目光四下打量。
    夜哲会意,扬袖一挥,在树下化出张食案并两只圆凳,她从善如流的落座,取出酒杯并一只黄金鸡,默默分了半只鸡给对面双眼放绿光的某人。
    楚黛悠哉闲哉的饮了几杯酒,蓦地察觉一道灼烫视线紧黏着自己面前一口未动的鸡,哂笑着递予他。
    风卷残云般吃净盘中的最后一块鸡肉,夜哲囫囵擦了嘴和手,顺带饮了杯酒咂嘴回味之际,猝然皱眉抱怨:“还是上回的兰陵酒同三勒浆非常好喝,这回的酒味道委实一般又一般。”
    “此乃千日醉,刚入口的时候会泛涩,等多喝几杯后涩会转为清甜甘冽,是我九年前所酿造,眼下时节取来喝正好。”
    二人酒杯互碰,对饮连连,却俱缄默不语,不知是否仍介怀先前的那桩事。
    弦月当空,倾泻潺潺银辉,庭院幽静,层层花影扶疏,繁茂枝叶间绽放的雪白梨花,像极了点点繁星。
    铜壶滴漏的木浮箭不知不觉间已升到铜表尺刻度上的戌时,树下传来沙哑的咳声:“我……我还没醉,你怎么就先醉呢?”
    楚黛颦眉,一张妙容盈满酒气醺色,红润的唇泛着剔透水泽,眨了眨迷离醉眼,撑着胳膊肘坐直,手里抱来酒坛子,推搡着对面伏在食案上打瞌睡的夜哲,企图唤醒他再酣饮一番,见他真是醉狠了,便吃吃一笑。
    “说是千杯不醉,酒量也不过如此。”
    片刻的寂静后,她又饮下一杯酒,喃喃自语:“这样也好,你醉了我便能安心同你诉一诉心事。”
    “欧阳楚黛,这个名字多美多好听,关陇士族之首欧阳氏的嫡女,镇国公府的大娘子,敕封的临江郡主。”
    “别人皆称我为天之骄女,拥有羡煞诸人的荣华身世。她们争相模仿着我的言谈行止,以我为目标孜孜不倦的学习着我,试图有朝一日成为第二个我,获得万众瞩目与无上赞誉。”
    楚黛醉眼朦胧,高举着酒杯,对月讥笑:“蓬生麻中,不扶而直;白沙在涅,与之俱黑。她们一味的模仿我,殊不知是学习我身上的好还是坏,大抵她们亦不甚清楚罢。”
    “唔,你知不知道我幼时为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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