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劫 第105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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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开医官,匍匐着求饶。
    “殿下开恩,是有人绊了婢子啊……”
    话犹未尽,容盈却不急不缓地叫宫人抬起头,直视着一双朦胧泪眼,视线久久钉在她身上,似要将一个人看透彻。
    “继续讲。”
    微凉的声线好一会儿才响起。
    宫人竭力想稳住声调,可惜惊恐的情绪割裂开嗓音,喉咙艰涩,颤抖到支离破碎,“婢子未曾看清是谁。”
    宫人的袖摆委顿在地,像极了枝梢跌坠下的一朵残花,堆积了满身绝望凄凉,捂面恸哭,一手湿冷的潸潸泪水,提醒着是她自己掐断了生路。
    风灌入大殿,吹散了几近于无的叹息,容盈水波不兴的瞳仁掠过一抹淡淡痕迹,又悉数掩于深处。
    “待治好脸上的伤,自去伏罪罢。”
    伴随皇后简短的一句话敲定结尾,诸人手边的茶汤已是凉透,一场又一场的好戏精彩纷呈,她们看得应接不暇,眼瞳炯炯有神,依稀闪烁着意犹未尽的光芒。
    然而——
    迟迟未盼得预期中针锋相对的硝烟弥漫场面,不免有些意兴阑珊,经了今儿一遭事,那九曲十八弯的心肠兜转过几轮,各自怀揣心绪,颇有番考量。
    人家欺负到家门口,皇后殿下犹自岿然不动。
    不知说她怯懦不敢吭声,还是在夷罗山修出了一副和光同尘的无争之心,胸怀大度量。
    总之,往后有热闹瞧哩。
    戏终人散,瞅着外面已近日薄西山,暮色渐拢,个别嫔御懒得继续陪皇后枯坐耗时间,纷纷打起退堂鼓,恭谨地拜了拜,诚恳禀出看似正经实则没什么诚意的借口。
    人家要走,容盈也不假惺惺挽留,眼尾余光瞥向刺头儿——柳昭仪,目光流连于她裹缠厚实的手掌,默默颔首。
    太医令不愧称之当世华佗,不止医术卓绝,包扎的手法亦是一绝,柳昭仪受伤的手看起来又白又胖像张蒸饼,让人挺有食欲。
    替娇贵的昭仪敷好药,太医令堪堪提起药箧欲事了拂衣去,忽闻皇后召令,顿时头皮一紧。
    “太医令留下,稍后自有你的用武之地。”
    准没好事!
    太医令偷偷腹诽,臊眉耷眼地候在一旁。
    所谓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那厢,打退堂鼓离席的嫔御步履款款,距殿门尚有半步之遥,敏锐的捕捉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迹象,下意识驱使身体比嘴巴率先行动,重新蹭回席位坐定,不再着急回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容盈漠然瞥过那几人,嘴角轻扯,权当是默许了她们恣意看戏,“倒是赶巧,昭仪先前问了淑妃德妃两个成语,现而今本宫也忆起一个不甚明了的成语,便想问一问你。”
    “妾才疏学浅,恐无法为殿下分忧。”
    柳昭仪抬都未抬眼皮,便不假思索堵了回去。
    “昭仪太自谦了,众所周知河东柳氏世代以耕读传家。历任家主极看重族中子女的诗书礼义,所以培养出的子弟皆很有出息,诞生过不少诗人文豪,本宫记得柳昭仪的阿耶是……”容盈不苟言笑的冷肃容色,多了一抹苦思的沉吟,颦着的眉舒展开,勾起眼尾笑了笑,薄弱笑意却不达眼底,“一位文采斐然的诗人,昭仪自幼受着书香熏陶,定有能力替本宫释义答惑。”
    话已至此,倘若继续拒绝等于变相承认自己是草包,会拖累家族声誉,柳昭仪斟酌再三,只能咽下婉拒之语,神情变得轻蔑,嗤了一声,她倒要看看皇后耍什么花招。
    “何谓——”容盈故意滞了一滞,等吊起众人的胃口,才徐徐道出:“越俎代庖。”
    皇后声调平板冰冷,吐字清晰,眉目间萦绕的揶揄意味,无异于重重地掴了柳昭仪一记耳光,激得她白皙面皮浮着愠色,活像发怒的母大虫。
    “妾的家世虽不比皇后尊崇,却也好歹是圣人亲封的九嫔之首。”
    但见柳昭仪大嗓门嚷嚷的理直气壮,梗着脖子硬怼,端的是嚣张无比,“殿下拐着弯子讽刺妾,未免以尊欺卑,便不怕来日您的所作所为传进圣听,玷污了您在圣人心中的地位吗?不怕损了您一国之母的形象吗?”
    撂脸子的速度比翻书都快,一看便知是做不惯吃黄连的哑巴,全然忘记了她初时就是这么折辱的淑妃和德妃,现下遭到以牙还牙便经受不住,要亮爪子反抗。
    “以尊欺卑总好过以卑欺尊,目中无人。”容盈厉声斥道。
    已然是失去耐心腻烦了与她的纠缠,‘啪嗒’一声扣下茶瓯,茶汤撒出几滴落在袖间。
    宫人欲上前擦拭,抬眼一瞟,皇后面沉如水,眉梢眼角透露着不虞,立马收回迈出的脚,屏息跪倒。
    其余宫人俱纷纷跪下,以额触地,不敢在此节点做额外之事。
    “淑妃、德妃位列三妃,品阶比九嫔高上一等,此乃无可争辩的事实,刻鹄类鹜也好,云泥殊路也罢。一切需循着现今的身份,莫因自己不适宜的言行而令众人看笑话,毁了河东柳氏的脸面,枉费了满腹诗书礼义。”
    容盈拂了拂沾袖的茶水,懒得与柳氏绕圈子,直接捅破薄薄的窗户纸,挑明那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至于本宫的地位形象,不劳昭仪费心,饶是圣人知晓本宫今日的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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