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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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
    楚青崖抱着她,半晌才叹出一句:“你嫁了那位君子试试,看他能不能受得了你三个月。”
    “怎么又提他!”她回击,“我那五个贤良淑德的姐姐定也受不了你三个月。”
    说罢想到什么,脸上一红,把嘴闭得紧紧的。
    楚青崖挑眉不语。
    又捂了两盏茶,她身上热起来,却也昏昏欲睡了,他要下床,被她扒着腰,闭着眼哼哼唧唧的。
    他心都化成了水,柔声道:“我一会儿便回来。”
    她翻了个身,肚皮朝天,翘着二郎腿在床上抖啊抖。
    热水很快就送了进来。
    楚青崖给她擦完脸和手脚,她得寸进尺,张嘴指指牙,他便耐心拿刷牙子蘸粉给她刷。
    “你刷得好慢……”她嘴里含混不清地说。
    “不慢些怎么刷干净。”
    也是,他天天吃那么多甜食,牙齿都是好的,定是精于此道。
    刷完她又摊开手臂,楚青崖忍不住道:“我看你是让我伺候上瘾了。”
    虽这样说,却还是把那件中衣脱掉。
    “夫君也歇息吧。”她终于满意了,笑眯眯地倒在枕上,打了个哈欠。
    今天就不动她了,他想。
    若是天天对他这样笑,他也不介意天天给她刷牙洗脸。
    这年的冬天比往年更冷,雪断断续续地下,压弯了后院的翠竹。暖阁里终日烧炭,即使这样,开窗透气时也冻得缩脖子。
    一连数日,江蓠对窗挑灯夜读,脚下踩着兽皮,身上裹着毡毯,桌上的书一字摆开,写完的黄皮纸积了一沓,都不甚满意。
    她已经很久没有练习了。
    从前在桂堂当代笔,临近考试,作息都仿照考试来,在家里搭个小号舍,睡在木板上,到了卯正自己醒,到了亥时自己困,除了吃饭喝水出恭,中间六个时辰都在写历年的考题。若不在考试的月份,每日也需用馆阁体抄一页书,把翻烂了的十三经再看一看,防止考得偏僻。
    起初那几年写完题要交到堂里给人批改,后来就没有人能改她的答案了,不免有些遗憾。她知道自己写得并不完美,但永州毕竟不是京城,没有接触当世大家的机会,只要能替雇主考中秀才举人,没人会说她写得不好,也看不出哪里需要润色。
    国子监里都是进士出身、自小受过正统训练的老师,论才识、眼界、体悟,都不是她这个只读过两年私塾的野路子能比的。监生们大多家境优渥,不止有科举入仕这一条路,所以老师讲课不单为了考试,还会传授世间义理。
    楚青崖为她弄来一张监照,给她打通了上学的门路,江蓠觉得既然这样可行,那么或许今后还有别的路可走,国子监就是一个供她利用的好机会。
    阿芷还小,需要别人给她出谋划策,但她不用,拿到监生的身份,就会想办法自己往上爬。
    这两日阿芷从学堂回来,兴冲冲地同她介绍斋里的先生和同门,江蓠大致清楚了里头的规矩。国子监里六个堂分三等,初等的正义、崇志、广业三堂和中等的修道、诚心二堂只需坐堂和考课,这两项能过即升。如果监生自认学识丰富,可以通过考试直接进入中等的二堂修习,却没听说过有人一进国子监就去最高等的率性堂读书。
    江蓠的监照是钦赐的,盖着玉玺,落着几位阁老的名,不去坐堂上课也不会被逐出国子监。她问过楚青崖,他说冬至入学的这批全是小孩儿,先生教的课都太简单了,她一个能考中四次举人的惯犯,根本没必要去听,还不如好好准备下个月的分斋考试。
    考试在腊月二十三小年,之后学生们就过年去了,正月里定榜。但这一个月的时间,她并不打算待在家里闭门造车,而是想把六个堂都跑一遍,亲身体验课程纪律,如果能想个法子,直接考入率性堂听课,那就省了很多精力。
    需要结交一些德高望重的先生。
    还要摸清哪位博士助教好说话、性子开明。
    最重要的是,廿五要去率性堂一斋听薛湛讲《左传》!他说大家都可以来听!
    可能是她的期待之情溢于言表,廿四的晚上,楚青崖从书房回来,瞧着她捧著书笑得眉目荡漾,阴阳怪气地道:
    “你这书读了五天,只怕都会背了。”
    “十几万字的史书,傻子才背。”江蓠目不转睛地盯著书页,把烛台一举,示意他剪芯。
    楚青崖才不给她剪,自个儿去洗漱解衣,上了床躺着,侧头看她悬梁刺股的背影。
    “都三更了,你还不睡?”
    “你睡吧,明儿还要上值呢。”她漫不经心道。
    “你明儿不也要上学?”
    “我年轻,楚大人你都喝起党参枸杞了,不能熬夜。”
    楚青崖嗤笑一声:“你这样熬半个月还不掉头发,我就服你。”
    “是是是,你头发又黑又亮,比卫子夫还美。”
    他拈起一绺头发,放在眼前看来看去,江蓠剪了烛芯,喝口酽茶,一回头,忍不住道:
    “你看个什么劲儿呢?夸你一句就成这样了。”
    楚青崖道:“我头发是不错。”
    “噫……”她起了层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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