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城遇险(改)(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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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丹菲吹了一声口哨,一边冲出了院子。红菱嘶鸣一声从院旁的树下跑过来,丹菲抓住缰绳翻身上马。一贯利落的动作透露着慌乱,俊秀的面孔上全是惊骇焦急之色。
    李娘子匆匆追出来,抓着缰绳不让她走,骂道:“你这女娃不要命了!瓦茨人多凶残你又不是不知道,赶着回去送死不成?”
    “我阿娘还在城中,我要回去找她!”丹菲声音急而尖锐,双目里夹着血丝。
    李大叔也追了过来,劝道:“城都已经被围了,城外到处在烧杀。瓦茨人见着汉人就砍,就抢。张家的男人去镇里买年货,说瓦茨大军围城围得悄无声息,防军都无准备,城里人逃出来的没几个。你一个女娃娃,年纪又小,到时候要是被他们抓住可怎么好?听你婶子的话,先住下来,等前方有了消息再说。”
    丹菲使劲摇头,面色已是惨白一片,眼睛却隐隐发红。
    李娘子苦苦劝道:“傻孩子,你是个女儿呀!”
    丹菲仰天呵了一声,苦笑:“就是因为我是女儿,曹家才在我阿爹死后把把我们母女赶了出来。就因为我是女儿,我阿娘为我拼命谋算就怕我将来吃亏。我虽是女儿,可阿娘当我如儿子一般珍爱。此时阿娘必定牵挂我,需要我,我无论如何都要回去找她!”
    说罢,一把将缰绳从李娘子手里拽了回来,扬鞭抽在马臀上。红菱吃痛,嘶叫了一声就撒腿跑了起来。
    李氏夫妇望着那一人一骑远去的身影,又急又气,只得跺脚。
    李大叔道:“阿菲的话也说的不错。万一蕲州城破,瓦茨大军扫荡过来,这村子也难保。你赶快收拾点东西,我去叫阿柱回来,我们先去你娘家躲两日。”
    “也好。”李娘子抹了一把泪,又不安地朝丹菲远去的方向望了一眼,叹着气进屋了。
    丹菲策马朝着北方蕲州城的方向一路狂奔。
    天光已大亮,头顶却盖着浓厚的阴云,寒冷彻骨的北风夹杂着碎雪在荒原上呼啸肆掠,像是积怨的幽灵们在哀嚎,在哭诉。干枯的树木被吹得乱舞,树枝就像伸向天空求救的手,一株株都犹如从地狱里爬出来冤魂。
    风吹在脸上犹如刀割一般,冰冷锐痛,那些碎雪钻进衣领,很快融化成水,顺着脖颈流下,再被寒风一吹,冷气浸入,冷得人止不住颤栗。
    可是丹菲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打算。红菱像是能体会主人的心情,展现出了它卓越的脚力和体力,疾驰了一路也不见疲惫之色,反而越发神勇。
    这样不过小半个时辰,就已经近了镇子。路上行人一下就多了起来,全都是携老带幼朝南逃难而去的百姓,一个个满脸恐慌,如丧家之犬。驱赶着牛车,拖着被褥粮食逃难的,都还是镇上的人。那些只带着一个包裹,或是空着手徒步而行的,则是连夜从城里逃出来。
    丹菲忽然听到有人在叫:“可是曹二娘?”
    刘玉锦比丹菲大一个月,丹菲便在刘家排行老二。只有熟识自己的人才会叫她二娘。
    丹菲一个激灵,立刻转头寻去,急切地在人群里搜寻,竟然看到了邻居王家的一个大管事。
    那管事灰头土脸,也正惊讶地望着她。
    丹菲几乎是连滚带爬地下了马,扑过去抓着那管事的衣襟,追问道:“我阿娘呢?刘家的人呢?他们在哪里?”
    管事哭丧着脸,摇头道:“都没出来……王家,刘家,都没跑出来。瓦茨人围城太急,守城军怕敌军攻进来,匆匆就把城门关了。老奴因为恰好回城南自家住,这才赶着逃了出来。听最后一批逃出来的人说,城东大户人家最后也赶来了,但是城门已挤满人,他们都被生生堵在了后面……”
    丹菲指尖都麻麻地没了知觉,松开对方衣襟,面色白得像雪一般。
    “曹二娘,你也别急。”管事抹了把泪,道,“敌军只是围了城,未必能攻得下来。城里还有段刺史呢。而且听说段大郎也已出了城,去调兵遣将了。只待段大郎带兵杀回来,赶走瓦茨奴,大家就会没事。”
    丹菲听到段义云脱险,刚刚松了口气,就又听管事娘子唾道:“你说得可容易!听说这次是新大汗率兵亲征,他又是个狠辣多疑、好杀好战的,外人都叫他‘鬼面修罗’。想想,围城这他的事,他竟然做得一点动静都没有,想必谋划已久了。”
    管事跳着脚骂自家婆娘,“你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亲戚们都还在城里呢,就不能说点吉利话?”
    管事娘子掩面大哭:“我也不想。可这逃出来的路上,谁不在说此事?瓦茨可是带了十万大军围城,可不像往年那般只是来打个秋风。”
    丹菲身上一阵阵发冷,说不清是被风吹的,还是因为恐惧,心瞬间沉如了冰封的湖底。
    “马?”忽然有个汉子看到了只身一人的丹菲,两眼一亮,露出贪婪的目光。他见这小郎君面嫩年幼,衣着又好,显然是个富人家,当即冲过去就想夺马。
    丹菲回过神来,目光如刀一样刺过去,扬手就将马鞭狠狠地抽在那汉子手上。她下了狠力气,霎时就抽的得那人手背上破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
    汉子吃痛,破口大骂起来:“好你个獠奴,居然赶抽大爷我的手!快给把马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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