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君歌 第46节(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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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便沉了下来,她一双怜怜的眼微眯着朝他看去,待是撞见了他垂下的眼眸,更是微蹙起了眉。直是过了一会,才轻吟一声,推开伏在她身下的儿郎,双腿合拢,隐带快慰地牢骚道:“少主亦是好雅兴,偏就夜来扰人好事。”
    “人前博达知礼,人后骚媚入骨。见惯了你的活春宫,本君还能有甚么好雅兴?”风浅楼并未给她面子,一径冷言相击。说着,他更是抬步走上了前去,好整以暇地撇了眼那伏身退下的儿郎,嗤笑道:“你选面首的功力倒是益发的精进了!这厮鼻梁高挺,那物定是不短,如此曲径通幽,倒是好享受!”
    他的话颇得无廉耻,却夏锦端毫不在意,反是轻轻一笑,用削葱般的玉指轻卷起了自个的一缕秀发把玩。
    外头风声幽幽,风浅楼见怪不怪地斜睨着她,忽然,就轻蔑暧昧地挑起了她圆嫩莹白的下颚,俯身蹭了蹭她的耳垂,阴蛰一笑,越发阴邪地低低说道:“却你搅浑水的功力也是益发的精进了!瞧你打的好算盘!竟与蛮人做起了通商的买卖!”
    夏锦端因他的触碰舒服得喟叹出声,毫无遮掩的曼妙身姿轻轻一扭,慢慢噘起嘴,抬手就去抚风浅楼的金面具。她格格一笑,怪是温雅地朝他耳边呵着气道,“蛮族的牛羊马驹,可全是好物!地尽其利,物尽其用,货畅其流,有何不妥?”
    她的话一丝疏漏也无,低低温软,狡诈到进退有度。
    风浅楼听着也是轻轻一晒,他艳魅的眼底如寒潭深泉,全不顾夏锦端娇媚旖旎的模样,白瓷如凝玉的手指毫不怜惜地推开了她的手,冷笑着嘲道:“蛮人夸你夏人仁义,却真仁义么?你以粮草兵戈相换,是以助蛮伐周?还是助蛮伐魏?又或是,你的野心,已是囊括这四海列国了?”
    “无论蛮人是要伐周或是伐魏,对你宁川而言,都是喜事一桩不是么?毕竟周魏两国与你,都乃世仇!”说着,夏锦端抬起头来,盈盈浅笑间,眸中又染上了轻愁。她盯着风浅楼,忽然,就低低地喟叹道:“太子尚在,本宫一女子又能有何野心?便是天下尽归吾夏土,得益之人,可非是本宫呐!”
    她的话音方落,就见一道黑影落入室中。那黑衣人垂目及地,隔着屏风一礼过后,便双手一叉,启唇朝内低声禀道:“女君,方才周土地动,琅琊王三为避暗箭,坠崖了。”说着,他沙哑的声音便是一噎,但闻屏风后头并无气恼之声,才继续说道:“与他一同坠崖的,还有周公主天骄。”
    “周天骄?”闻言,不待夏锦端出言,风浅楼已是瞳孔骤黯,愕然地抬起了脸来。
    却少顷,他慢慢转过头来,看向了夏锦端。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着面色陡然苍白,隐有不快的她,艳魅的眼角邪飞,意味深长地讥讽嘲道:“怎么?你这幅样子,是惧他王三在劫难逃?还是惧他倾心恋慕旁人?放心罢!若那日正午时分真是你最先自李树边走过,便就是他的命定之人了!他那命格阴损无比,除了命定之人,与旁人相和,只会不得善终!”
    说到这,风浅楼更是恶毒一笑,如一条蛇露出它美丽的信子,全是歹意地说道:“便是如此,他才可怜可笑不是么?任他天纵英才,临了临了,还不是只能娶你这人尽可夫的淫/荡/贱妇!”言讫,他又是高声一笑,全不顾夏锦端隐怒不悦的面色,辄身便朝外走了。
    夜幕渐去,晨光初起,暗红仓青的天空之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霭。
    周如水头脑昏沉地睁开眼,只觉浑身上下都酸痛不堪,小腿处的疼痛最甚,一阵一阵,疼得像针扎在心口上般钻厉。
    四下风雪依旧,冷风呼呼刮过。她记得,她摔下来时,王玉溪紧紧地搂着她,护着她。却他们现下在哪儿?他又在哪儿?他中了箭了!他还活着么?
    仰头望着头顶还不及消逝的星星,周如水的心里,既惶恐又无助。却她浑身上下都同是散了架似的,只轻轻一动,五脏六腑就仿佛炸了开,疼得她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她忽然就想起,王玉溪领着王家车队离开那日,亲自送来小五的衣物箱笼。彼时,小五乖巧地在屋中习字,她见雪停了,朝阳拂照,晨光照在白皑皑的雪地之上,耀得四下倾然,叫谁见了都能发自内心的欢悦。遂她就唤了夙英去搬来小杌子,垫在脚下,爬上了墙头,坐在墙头之上,静看那远处的苍山。
    也就是那时,他从远处走了来。一袭白衣胜雪,音色更似琳琅。他施施然地立于墙下,风雪之中静看着她,轻轻一晒,揶揄她道:“如此涉高,小公主后头,是有豺狼么?”
    彼时,她笑眯眯地看着他,直想往他怀里跳,却因怕被旁人瞅着,便也只好动动嘴皮子,半点不害臊地回道:“豺狼未见着!三郎却近在眼前了!”
    却如今,呼啸的风声与咻咻的箭羽破空声都好似还在耳畔,却她仍想不明白,到底是谁起了歹心?那些杀手所谋之人,到底是她?还是三郎?
    想着,周如水一咬牙,终于以手撑地,半撑着身子自地上坐了起来。这一看,她才知,王玉溪就在她身畔不远处。这一动,她也才晓得,自个的左腿似是断了。
    他离她那么远又那么近,远处的树林黑漆漆一片,四下荒芜,半点人烟也无,唯有他们二人狼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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