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君歌 第79节(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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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釉莲抿紧了唇,她盯着娄后,被娄后这看似漫不经心无有关联的话语惊得心中掀起了骇浪,她掩在袖中的手指,更是暗暗蜷起,在掌心中掐出了一道红痕。
    若不是有旁人在场,她真想紧紧抓住娄后的肩,质问她之所言是何时何地,质问她这话到底是真是假。然她问不得,她只要问出半个字来,一旦被传入君上耳中露出了端倪,便是无尽的猜疑,便是死路难逃。她好不容易杀了谢靖,苟延残喘至今。她早已下定了决心,做了她们同谋,便不能在此时自掘坟墓!更她心中其实已隐约明了,娄后之所言若是实情,她所言之时,便应是君上自灵山封土为坛,祭天之前夜。
    虽是这般强自镇定,却谢釉莲面上的冷笑终还是僵住了,她极力的隐忍,却仍是不由地自嗓中发出了一声极是刺耳极是扭曲的呜咽。
    彼时,她无意自父亲口中得知了周家的辛秘。她知太子就要死了,她知父亲为了不再将谢家再与太子绑在一条船上,遂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她。只要她死了,她与太子的婚约便也会作罢,谢家便可逃过一劫。
    彼时的她,惊惧又恐慌,却无法在周沐笙面前全盘托出,无法言明太子怕是不保,她怕了她说了,他也会惹祸上身。遂她只好哭泣问他:“笙郎,你我如此又算是甚么?便是初时你我均不知彼此身份,然如今这境地,可该如何是好?难不成,我真要嫁给你大兄么?”后头他便问她,若是他一无所有,她愿随他而去么?她怎会不愿,她盼的便是这一天。遂她忙是颔首,只等着与他归于草芥,做一对平凡无比的村夫村妇。
    他们约好了私奔,约好了去找一块净土,种满山的杏花,生儿育女,相携到老。然而那个夜里,大雨滂沱,她等了一夜,从日落到天明,他都没有来。自他们相知相许,他便从未失过约,却偏偏那一日,他失约了,他不要她了。为此,她被逼入了绝路,回头是家族要她身死,往前是被他背叛被他抛弃,无路可去不知该去何处的哀愁。痛与恨支配着她,她走投无路,被家族的暗刺逼得仓皇而逃,终是破釜沉舟,一头扎进了周王的王帐,委身于了周王。
    念及过往的一切,谢釉莲的眸中枯死一片。见她如此,娄后轻轻一笑,算是达到了目的。她双手撑在蒲团左右慢慢站起身来,扭头望住酒盅中暗黑色的鸩酒,双眸晦暗,声音更淡,她道:“至于凤阙,早便丢了!吾曾以为,最危险之所便是最安稳之处。哪想,机关算尽,也不知为谁做了嫁衣裳。”说着,她踩着脚上的木屐走近谢釉莲,冷冷一笑,忽地问她:“你这般沉不住气,又是替谁做了嫁衣裳?”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娄后与谢釉莲僵持在一处,暗室之中,风浅楼弯了弯唇角,黄金面具下,眸光阴鹜如吃人的毒蛇。猝然转眸,扬着优美的下巴,盯向面覆纱巾的夏锦端,冷笑道:“丢了?”
    他们机关算计,等的便是周境起干戈,等得便是周老儿自个来寻凤阙。却如今倒好,娄后竟是道丢了!
    “这话你也信?”夏锦端瞧他一眼,声音悠悠,眯了眯眼,沉吟道:“这谢姬已然落了下风,今日是问不出个所以然了。你不是料事如神么?不若再猜猜,凤阙到底会在何处?”
    闻言,风浅楼收回目光,垂着眼摩挲着腰间的玉笛,眸光冰凉,“最危险之所,一为她自个手中,二为周宫之中,三为她那一双儿女处。至于她之母族,凤阙若在娄氏,娄家早便可反了,她又何必躲入庵堂,苟且至此?”说着,他又抬起眼来,几分恶意地睥睨着夏锦端,扬唇一笑,嗤道:“若真在周天骄处,你我便是败了,王三那厮如今与她可是如胶似漆呐!”
    邺城之中,暗潮涌动。另一头,本该与王玉溪如胶似漆的周如水却是冷着张脸。她也不会想到,不过趁着离城再去瞧瞧城防,便会碰着刘铮。更不会想到刘铮能与眼高手低的娄九冰释前嫌,跟着娄擎来了鹏城,在军中得了官职。
    见了他,周如水自不愿多言,秀美的面上露出骄矜之色,眉目半敛,恍若不知。
    却刘铮哪能眼睁睁放着她走远,想着如今的周天骄已是背上了“克夫”的恶名,明是坏了名声别是难堪,他却从中看出了端倪,忙是拦住了她的去路,说起话来,更是厚脸无皮,竟是道:“臣虽琵琶别报,已负旧思。然身去而心留,日日惶然,终念女君之好。知女君徒糟恶名,心伤不已。便想,若能再续当年之好,臣定无惧流言,只盼留女君身侧。”
    有了娄九在后头撑着,刘铮近日倒过出了几分人样,不复往日的狼狈模样。乍一看来,还真是翩翩俊俏儿郎,他又会作态,不知的怕真会以为他是出自高门的子弟。却对上他满是含情的眼,周如水冷冷一笑。秋风飒飒,她的笑比秋风还冷,连话也不愿与他说,语气锋利,扭头就朝车外吩咐道:“炯七,打烂他的嘴,将他扔回娄擎那去!把他今日所言全都说与娄擎,叫他瞧瞧,九妹求来的是怎样的中山狼!”说着便甩下车帷,愤愤斥了声:“真侮眼浊物!”
    为此,她气哄哄与王玉溪的车队汇合,便是见了王玉溪,黑白分明的眸中仍透着寒意。见此,王玉溪挑了挑眉,倒是未动声色,直待出了鹏城,才叫停了车队,拉着她下了车来。
    周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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