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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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婆拖了两年时间才问的。他已经知足了。
    谢浮唇角弯起来:“同性恋的厌恶疗法。”
    陈子轻的嘴唇动了动,果然。
    根本不存在什么豪门的例外,谢家也是常规思维,不准儿子做同性恋。
    谢浮的自由,父母的尊重支持背后,必定是残忍血腥的触目惊心过往。
    有大人自以为的丑陋自私,小孩惊恐痛苦的求饶与崩溃。
    最终走向疯癫。
    陈子轻把饮料瓶捏得咔咔响,那怎么让谢浮走出那段时光?
    说不出口。
    没有经受他人之痛,怎么好意思劝他人善良?慷他人之慨?
    陈子轻犯愁地耷拉着脑袋。
    他忘了打火机带来的火光还被两指捏着,举在他面前,他的表情虽然不是一览无遗,却也能看个七七八八。
    谢浮在笑:“说你想说的。”
    这是明晰的鼓励。
    陈子轻咽了咽唾沫:“你可不可以……放下在岛上经历的一切?”
    谢浮没怎么思考:“早就放下了。”
    陈子轻接着又问:“那你走出来了吗?”
    谢浮耸肩:“走出来了。”
    陈子轻再次询问:“你能原谅你母亲那时候的迂腐和控制吗?”
    谢浮这次没有立刻给出答复,而是反问:“你想要我原谅?”
    陈子轻诚实地点头。
    谢浮吸了口烟:“那我就原谅。”
    陈子轻愕然,这么容易的吗?
    眼前的火光被撤走,他看着谢浮点根烟衔在唇边:“是要发自内心的原谅,不是嘴上说说。”
    “还要发自内心,”谢浮笑了声。
    陈子轻把饮料瓶放进怀里,他腾出双手按住膝盖,往后滑蹭到腿根,再滑蹭到膝盖,边重复这个动作边在心里唉声叹气,是有点强人所难了。
    风声雨声占据着陈子轻的所有感官,他想先回房去,给谢浮考虑的时间。
    然而谢浮在这时开了口。
    “我发自内心的,原谅我母亲曾经对我的控制,”谢浮说,“以及试图纠正我性取向的迂腐。”
    陈子轻从谢浮的话语里品出了所谓的云淡风轻,他没生起多少感想。
    时间不能倒退。
    即便真的倒退到那段时光,把他拖进去,亲眼目睹谢浮的经历,他也不能做什么,更不可能改变什么。
    过去已经定格,它被框起来了。所有人的过去都在框架里。
    陈子轻看虚空的遗愿清单,第八个遗愿有八个小遗愿,到这一刻已经完成了七个。
    积分没到账,谢母的遗愿内容没消失。
    这个现象表露——最后一个小遗愿不是她的,是她儿子谢浮的。
    谢母想要儿子得偿所愿。
    指向似乎很明确,陈子轻的脑门渗出一层细汗。
    “谢浮。”陈子轻尽量从容地问,“你有什么想实现,还没实现的愿望吗?”
    谢浮唇边的烟一抖,烟灰掉在他身上,他没去理会。
    他那个母亲,竟然还为他准备了这么个礼物,赔偿也好,死后迟来的母爱也罢,终究是给她埋在深渊的儿子甩下来了根绳子。
    只可惜……
    又是时机问题。
    谢浮心底的阴腻恶念猛然疯涨,他在漫长的死寂中体会到了皮肉灼烧的痛楚。
    原来是齿间的烟蒂被他咬断,烟头掉在他手臂上面,烫掉了一块皮。
    谢浮就此清醒,做回了人。
    对面的人看似安静地等待着答案,谢浮不用看都知道,他的眼里一定铺着层层哀求。
    ——别是我,你的得偿所愿,不要是和我重新在一起。
    谢浮的舌尖扫过口腔黏膜,那上面沾有前不久才吃的药片残留和尼古丁的苦涩,那就换一个,我的得偿所愿,是你能够得偿所愿。
    这也不行,显得暧昧。
    对感情道德标准极高的季太太来说,是个麻烦,是个困扰。
    “我的愿望是——”谢浮拉长了声调。
    陈子轻屏住呼吸:“是什么?”
    谢浮不舍得让他遭受多久的煎熬:“是吃到糖。”
    陈子轻怔然:“吃到糖?”
    谢浮笑着说:“水果糖,我现在想吃。”
    陈子轻摸索着站起来,他打开手机,屏幕的幽光照在他晕乎乎的脸上:“我去问我同事有没有谁带了糖。”
    谢浮拨开黏在手臂伤口上面的烟头,无所谓带起来的细碎皮肉。
    ……
    陈子轻挨个去敲同事的房门,有个同事带了糖,还就是水果味的。
    同事给了他好几个,他全部拿给谢浮:“给你水果糖。”
    “这才是巧合,我想吃糖,你就能找到。”谢浮慢条斯理地撕开一个水果糖的糖纸,将糖果放进口中。
    陈子轻看一眼遗愿清单,谢母的遗愿内容已经没了,只剩下郑怡景这个名字,他的账户到账将近七万。
    比上一个遗愿的酬劳还要多。
    陈子轻拿着手机的手放下来,那束光打在脚边,他在微弱的光晕里说:“恭喜你得偿所愿。”
    谢浮在微弱的光晕里回应:“也恭喜你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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