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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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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天色渐晚,刑室中的惨叫声也渐渐趋于宁静了。
    杭七垂着头,靠墙坐在潮湿黏腻的地板上,嗤嗤地笑着:“畜生,孟伯宇你真是畜生!”
    孟寰捧了杯茶,正慢慢地饮着:“少骂两句吧,我这两年也学会了修身养性,不会被你激怒了。”
    “我要见我家将军。”杭七叫道,“你敢当着他的面给我上刑吗?”
    “这也没什么不敢的,”孟寰语气之间还颇有些怜惜,“只是你家将军今日被杭六气得晕了过去,现在还起不来身,你难道舍得让他来看你这副模样吗?”
    杭七气得面色铁青:“你,你,你把杭六怎么样了?”
    “在外挂着呢。”孟寰一笑,“细作嘛,不是一向如此?挂在营盘前枭首示众,以前你也见过的。”
    杭七瞬间瞪大了眼睛:“你把他杀了?”
    “不然呢?”孟寰脸一沉,“杭六也算是从我四象营中走出去的,军法处置,有什么不对?”
    杭七牙关咯吱作响,他开始狠狠地用后脑勺撞墙,撞得孟寰都听不下去了。
    “拉开拉开,像什么样子?”孟寰站起身,“走吧,我带你去再见他一面。”
    要塞门楼下,一颗沾满了血污的脑袋被条麻绳吊着。
    滋润万物的春风抚过,脑袋上垂下的发丝也随之轻轻摇晃,为要塞中人送去了几分作呕的血腥气。
    杭七跪在那颗头下,怔怔地叫了一声:“大哥?”
    大哥不应他。
    杭七顿时捂住脸,发出了一声类似野兽悲号般的呜咽。
    怎么会这样?他的大哥虽然不爱说话,但却从来不会不理人。
    从小如此,长大亦是如此。
    义渠豹已经很多年没有叫过义渠狼“大哥”了,他没大没小地跟着傅徵喊“老六”,时不时把人指使得团团转。
    杭六从不抱怨,他很能吃苦,受了伤也不会喊疼。当年在十三羽中,若不是他一直护着自己的弟弟,两人又怎能有命熬过国破时的屠杀,熬过胡漠人的奴役,等来傅徵呢?
    可是,不爱说话的杭六为什么瞒下天大的事自己做呢?
    杭七想不明白。
    或许,在杭六看来,自己永远都是一个弟弟,哪怕那声“大哥”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过了。
    “说吧,你是不是从犯?”孟寰冰冷的声音在杭七身后响起。
    杭七满脸血泪。
    “你若是从犯,傅召元也逃不了干系。据我所知,一直跟在他身边的那个王雍,当年是伺候敦王的,对不对?他有没有参与其中,你也可以讲一讲。”孟寰淡漠道。
    “我不是,不是从犯,将军更不可能是!”杭七咬牙回答。
    “我自然知道召元不可能是,”孟寰背着手,来到了杭七身前,“可是,你若无法自证清白,旁人又该怎么去想他傅召元?”
    杭七含泪道:“我要怎么自证,我求你告诉我。”
    孟寰笑了一下:“那袭相蛊,母虫护主,能用藤香逼诱,但子虫就不一样了,除非身死,子虫才会从五官中爬出。你又不是十三羽统领,又没被下过禁咒,你身上有没有子虫,我可不知道。”
    杭七一颤:“你是……要我死?”
    “只有死,才能证明你真的不知。”孟寰说道,“杭六死前已把一切罪责揽在了自己身上,但你到底是他弟弟,我不信你。”
    “你既然都说了我是他弟弟,你就应该明白,我大哥绝不可能往我的身上种蛊。”杭七愤恨道。
    “那可不好说,”孟寰笑了,“你们十三羽手段狠毒,哪里管什么兄弟姊妹?或许他真的在你身上种了蛊呢?”
    “你!”杭七瞪圆了眼睛。
    “给这位军爷赐剑!”孟寰扬声道,他看着悲愤交加的昔日故友,敛去了眼中的一丝悲伤,“死不死由你,但傅召元有没有嫌疑,可就不是我说了算的。”
    深夜露重,塞外的四月依旧寒凉。
    当风吹过杭七的脸颊时,他抬起头,对上了杭六那双至死不瞑的眼睛。
    而这风,就好像是义渠狼那粗糙的手,蹭过他身,告诉他:“别怕,来吧。”
    “大哥,”杭七叫道,“你说得对,你我这条命是将军给的,是时候还回去了。”
    地上杂草卷起,一阵西风过境。
    杭七咧开嘴笑了,他捡起剑,挺直了身体。
    傅徵在梦中一脚踏空,身体急速坠落,迫使他瞬间恢复清醒。
    一只手正停在他的颈边,不知是不是要为他擦去顺着脸颊淌下的冷汗。
    “仲佑?”傅徵迷茫地看着眼前之人。
    祁禛之收回了手。
    傅徵偏过头,看到了小炉上温着的药汤,闻见了一股安神香的味道。
    “孟少帅让我送你回来休息。”祁禛之说道。
    傅徵“啊”了一声,刚从昏睡中醒来的思绪还很凝滞,他看了看静谧的暖阁,有些疑惑:“杭七呢?他不在家吗?”
    祁禛之低垂双眼,没说话。
    傅徵忽地意识到了什么,他一把抓住祁禛之的手:“是不是孟伯宇把他带走了?”
    “是。”祁禛之没隐瞒。
    傅徵顿时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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