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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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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徵看向白银:“他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白银觑了一眼傅将军的脸色,小心翼翼道,“他还说,下一代天宁的出生之地就是上一代天宁的身死之地,而作为上一代天宁的越安将军死在了呼察湖边,所以……”
    “所以,我就是那传说中的天宁,对吗?”傅徵温和一笑。
    白银不说话了。
    莫金金却在一旁接道:“越安大将军死在了呼察湖边?可我为什么记得,我外祖父告诉我,当年越安大将军要么是死在了京梁,要么,就是死在了最西边的万山之祖脚下?”
    “什么?”傅徵从未听过这样的说法。
    莫金金继续说:“我外祖父当过西靖将军麾下的小旗,他还在时,给我们这几个外孙儿讲过,说越安将军晚年和女昭王一起云游天下,压根没有像史书上写的那样,被锁在太极宫底下不见天日。他们呀,游遍了世间的美景,最后,在拜会了卫国侯后,一起往西而去,或许……就长眠于万山之祖的冰封下。”
    “这听起来,还不如说书先生讲的话本真呢……”白银小声说。
    莫金金瞪了白银一眼:“我家里还存着外祖的腰牌呢,哪能有假?”
    “怎么不能……”
    “好了,”傅徵打断了这俩小孩的你来我往,开口道,“不论越安将军死在了哪里,我都不可能是这一世的天宁。”
    白银和莫金金一起望向傅徵。
    “因为,按照‘鬼将军’的推算,这一世的天宁,本应当是他。”傅徵说道。
    没错,慕容啸骗了祁禛之,而不远万里也要把信送到祁禛之手边令他千万不要相信“鬼将军”说的每一个字的傅徵,早就料到了这一点。
    因为,他在慕容啸的口中,已经做了十年的天宁。
    “将军,他,他为何会是天宁?”白银颤巍巍地问道。
    傅徵按了按手腕上的伤口,不紧不慢地回答:“因为,那贺兰铁铮虽自诩罗日玛皇后的亲生子,可却是皇后侍女阿央措和马奴私通生下的孽种。阿央措怀孕,不得已偷偷溜出宫,跟着南下的流民,一路跑到了天奎城,在城外的峪子娘娘观里,生下了这个让人可怜又可恨的孩子。”
    “但将军你不也是……”
    傅徵知道白银想说什么,他笑了一下,回答:“三月十五,是他的生日,也是我的生日。只不过,没人知道,那年天奎城战乱,北卫骑兵南下,为了安稳待产,我娘回了中庭老家,所以,我并不是那个生在呼察湖畔的人。因此,若说这世上谁才最有可能为真正的天宁,那也只能是贺兰铁铮一人。不然,当年他又是凭借什么得到老拔奴青睐,甚至被胡漠人誉为草原祥瑞的?难道只凭区区驭兽之法,就能做那万人之上的‘鬼将军’吗?”
    这一席话说得白银和莫金金目瞪口呆,两人诧异良久,最后还是那胆子大些的“小女贼”先一步问道:“傅将军,既如此,那‘鬼将军’到底为何要欺骗大家?”
    傅徵笑了笑,像是在叙说一件小事:“因为在高车,有一种奇异的秘法,据说能调换两人的命运,让注定要死之人长生,让本能寻得一线生机之人殒命,这种秘法,就叫‘换命’,是袭相、血契的第三层。”
    袭相承袭人的五相,控制人的肢体;血契奴役人的心灵,继承人的性命;而换命……则得到人的命运。
    如此秘法,令听者不寒而栗。
    “若想换命,就需长此以往地把属于自己的命运强加在受者身上,并让无数人相信,这原本就是属于受者的命运。当然,挑选受者、形成受者是一个复杂又漫长的过程,因为这个接受命运的人必须要与献出命运的人生在同年同日,并且,在换命之前,须得向神山献祭上百条人命,作为这逆天而为之举的歉礼。”傅徵笑着说,“所以,我和‘鬼将军’的相遇从来都不是一场巧合,而是一次注定。在我于跑马集上见到那个为胡漠商人牵马的小马奴之前,那个小马奴就已经找到了我。为了让我这样一个只懂杀猪的屠户儿子成为人人都会相信是天宁的将军,他烧了我的家,用袭相蛊驱使伍长征召我做了壮丁,在万寿宫被破时,故意把躲得严严实实的谢青极赶到杀红了眼的北卫士兵面前,好让我救下这个落魄皇子,来日平步青云,他还送我兵书,在我尚未出人头地时,就为我画了一幅……塞北江山图。”
    小小一间耳室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三人坐在昏暗的烛光中,忽然觉得此处是如此的阴冷。
    终于,莫金金开口了,她问道:“傅将军,我们一定要逃出去。”
    傅徵抬起头,看向她。
    “之前,白大哥告诉我,发到我家的粮食是将军你用性命换来的,虽然……虽然我们一家几口人如今只剩我一个了,但是当初的恩我不能不报,傅将军,你可千万不能做天宁,让‘鬼将军’杀你祭天,换太平盛世。”莫金金认真地说。
    白银也重重地点了点头:“没错,将军,你若是死了,我可没法给二哥交代!”
    傅徵笑了:“这可由不得我,贺兰铁铮……是个极有主见的人。”
    此时此刻,距金央部族不过百里之外的河谷地带中,祁禛之正端坐马上,望着远处的如尼神山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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