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节(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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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追问:“您如果当时回到另外一边的话,退休时至少也得是个将军吧?!”
    “可能吧?也可能沒等当上将军,就战死了。谁知道呢!”张松龄虽然对自己远在美国的儿子一直心怀不满。但对于隔了一代的孙儿,却是百般宠爱。笑了笑,低声回应。
    因为有过“军统特工”的嫌疑,在共和国成立之后的几次政治运动中,他或多或少都受了点儿波及。虽然因为有老友暗中看顾,并沒有经历某些传说中那种的非人磨难,却也让他的心脏疲惫不堪。早早地就响应中央号召离了休,故而沒赶上“举贤不避亲”的好年景,也沒能给自家在国内的亲属谋取到什么打江山之功的分红。所以对儿孙辈的抱怨和质疑早已习惯,并不觉得张约翰的问題有多么刺耳。
    “那您,那您曾经,后悔,后悔过沒有?我说的是偶尔回想起來,一点点,一点点那种!”张约翰从小到大可是沒少听自家父亲数落爷爷的迂腐,陪着笑脸,小心地试探。
    父亲口中不近人情的爷爷却远比他想象的要洒脱,笑了笑,脸上根本沒有任何不悦之色,“怎么会呢,当时又沒人逼我加入游击队!”
    虽然事先已经料到了可能是这样的答案,张约翰心里却多少有点失落。皱起眉头,嘴唇上下蠕嗫,“那,那你…….”
    张松龄轻轻摇头,“我当时根本沒有想那么多,马上要亡国灭种了,谁还顾得上计较能当什么官儿。况且红胡子那人不错,我跟他很对脾气!”
    自小受美式教育,习惯了以付出与收益的对比來衡量一件事的张约翰显然依旧无法理解祖父当年的选择,双眉之间皱得如同刀刻。张松龄见了,少不了又多补充一句,“比如你在美国,白人突然出台一项法令,说从即日起,华裔都是要成为奴隶,要么服从,要么去死。你会怎么办?!”
    “当然是拿枪起义,就像华盛顿他们做过的那样!”张约翰立刻跳了起來,大声回应。但很快,他的脑袋又耷拉了下去,“不过更大的可能是跑回中国來,反正两边的大城市现在已经差得不太多了。”
    “华盛顿当年参加起义的时候,想过今后当总统么?”张松龄自动忽略了孙儿的后半句话,继续笑着反问。
    “肯定沒有!”受过正统美国教育的张约翰,早已把对华盛顿等人的尊敬刻进了骨子里,想都不想,就直接回应。随即,他又看了看满脸笑容的祖父,很不甘心地补充,“可,可华盛顿他们,追求的是独立、民主和自由!”
    “那你以为当年我们追求的是什么?”张松龄摇了摇头,笑容里充满了岁月留下的沧桑。
    第二章 磨剑 (一 上)
    “爷爷是理想主义者!”当祖孙俩的旅程即将结束的时候,张约翰终于得出结论。
    张松龄笑了笑,既沒有承认,也沒有反驳。在内心世界里,他并不排斥“理想主义”这个词。虽然在二十世纪末的中国,这个词已经隐隐带上了贬义。
    从某种程度上说,他们都是理想主义者。魏爷爷、老苟、廖文化,还有周珏、田胖子、陆明。尽管他们说着不同的话,做着不同的梦,但是,有一个理想却属于他们当中的每一个。那就是,让自己,自己身边的家人和朋友,还有自己的子孙后代,再也不受外族的奴役,再也不任人欺凌。
    为了这个理想,田胖子、魏爷爷和老苟等人先后付出了生命。然而他张松龄却还活着,所以他张松龄就必须将这个理想继承下去,直到其最终实现那一天。这是他的义务,也是他这辈子的宿命。从孟小雨家的病床上醒來的第一时间,他就已经明白了这一点。所以在使命沒有达成之前,他根本沒资格去计较什么利害得失。
    他躯壳里头装的灵魂早已经不属于他一个人,他既是他自己,也是他们的全部。
    所以在红胡子主动伸出手來,邀请他留下一起打鬼子时,他连犹豫都沒犹豫就接受了。根本沒问对方准备给他安排个什么职位,每月能拿多少军饷。
    对他來说,能站在第一线对付日寇,就已经足够了。是游击队还是正规军,沒有本质上的区别。如果彭学文先前不多嘴告诉他一句,此刻孙连仲还在重庆托关系找门路,他心里头也许对老二十六路还存着一丝念想。现在既然老二十六路的重建基本上遥遥无期,就近找一支跟自己投缘的队伍加入,跟几个肝胆想照的朋友一道扛枪杀鬼子,几乎是理所当然。
    这个决定,赢得了周围一片欢呼。当他的手从红胡子的手上撤回來之后,喇嘛沟游击队的幸存者们,甭管身上带沒带着伤,都挨个走上前,用当地人的礼节抱住他的肩膀,用力拍打他的后背,表示欢迎。
    游击队员们都很单纯,他们通过郑小宝和赵天龙等人的口,早就将张松龄这几天为游击队所做的事情,了解了个清清楚楚。他们知道是谁为游击队赢得了击败各路马贼,彻底逆转战局的机会。他们将张松龄脸上的征尘和身上的血迹都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上。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人都知道感恩,而他们报答恩情的方式,就是从此拿张松龄当做可以同生共死的兄弟,从此再也不去想他是不是国民党中校,与军统到底有沒有瓜葛。
    所以当红胡子郑重宣布,游击队旗下将仿照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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