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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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上的女子明明未曾说一句话、未曾吐一个字,可她的手臂、她的身姿,连那顾盼的眼神都似在诉说,这是一段少女心事。
    年少悸动,她恋上一人。
    可她却不敢剖白不敢表明、甚至不敢泄露一丝一毫。
    那是高居于天际的神明,她怎敢以凡尘浊思去污他分毫?
    但却只对方偶尔慈悲地向下界一瞥,都能引得她魂牵梦萦、心神不守。
    神爱世人、她也是芸芸众生中一员,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有一份爱也是给她的?
    起舞的姑娘姿容绝色,她若有意,能让天下间任何一个男人将她奉于掌心娇养。可她偏偏爱得如此卑微又如此坚决,宛若扑火的飞蛾、决绝又悲壮。
    她小心翼翼地掩藏着自己的心思,奉于神明身侧。拼尽全力地想要与之近一些、再近一些。
    却终究徒劳。
    凡人怎有资格肖想仙神呢?
    人间锦绣入不得他眼,红尘软帐迷不了他的心,更遑论只是一点无足轻重的少女心意?
    姑娘只徒劳注视着
    仙人最终功德圆满、重登天庭。
    渐转低缓的琴音让人也像是被代入姑娘那酸涩又伤感的心境,忍不住为台上起舞的少女揪起心神。
    风声喧嚣,红色的纱帘被掀起一角,露出后面宛若新雪一般的洁白身影。这惊鸿一瞥,却让目睹之人一下子从这舞蹈营造的意境中抽回心神。
    那是
    林阁主?!
    灼热的目光带着要把那纱帘烧透了,台下霎时喧闹起来。
    要知虽是并称双姝,但是比起时不时抛头露面的如大家,作为阁主的林霜节反而深居简出,平素见上一面都难,更别说得闻琴音了。
    林珑能感受到那些目光,但那些于她而言实在无关痛痒,她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仍旧继续着手中琴音。
    隔着纱帘,她能隐隐绰绰看见那道翩然起舞的身影,并不久远的一段对话重又在心间浮现
    要这时跳吗?
    林珑疑惑看向如绮袖,她知晓对方一直在准备这支舞,却也知道她一直没有准备好。
    有关那位的事情,她总是觉得做得再好也有缺憾
    她总想给那位大人最好的。
    这种时候,她不再是名满天下的如大家,好像又回到了当年那无依无靠、用尽一切手段才艰难求得一条生路的孤女。
    如绮袖摇了摇头,却是苦笑。
    她道:不能再等了。
    她以手指梳理了一下颈边发丝,乌发如瀑鬓似云,可经她这么一动,却露出了里面被主人小心翼翼隐藏起来的银丝。
    她虽未言明,林珑却懂了。
    天眷美人,却仍旧有迟暮之日。
    纵然皮囊美丑在那人心中从来无关紧要,若这一舞当真能上达天听,她们却绝不想以迟暮之年的姿态,再映入他的眼中。
    *
    林珑阖眸勾起一根弦,放任自己沉浸在琴音的意境里,沉浸在如绮袖的心意中,可她们虽足够相似,却终究不同。
    她看得更明白、也更通透。
    比起那无望的儿女情长,她愿意将之引为知己。
    可她后来却渐渐明白,她实在没有那个资格。
    这世上也无一人有此资格与他并称。
    世间怎么会有那样的人呢?
    林珑从不相信什么人命贵贱的论调。
    凭什么她的命就贱了?!
    明明她当年也是被父母兄长捧在手心、视若珍宝。虽是女孩,取名时却仍旧从了家中兄弟的字辈,甚至父亲连字都早早给她想好了霜节,如霜之节。
    可是一切变故只发生在瞬息之间,从云端堕入污泥只要一夜。她尚不及为那蒙满血色的一夜哀泣,便陷入了更深的噩梦之中。
    直到有一人伸手,将她拉出泥淖。
    受过伤的雀儿不会再停留于人的人类的指尖,彼时的林珑警惕着周围的一切,她并不确知,这是不是另一个伪装的陷阱。她拨动琴曲,与他谈论诗词,但更多的时候只是沉默、沉默地观察着。
    可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
    这世道如同一洼毫无生机的泥潭,将其中挣扎着的芸芸众生拖到深处,挣扎不得、于是只能深深陷入。可那个人却不一样,他和世间所有人都不同。
    他明明可以一身白衣、片尘不染地高居池畔,却仍旧毫无迟疑步步深入。他将自己浸入更黑更沉的污泥之中,以自己的身躯供养、托举出一朵盛世莲花。
    林珑不认天命、不信贵贱。
    可偏偏那人的存在却让她知晓,这世上就是有那么一种人天生高贵。
    *
    这世道会好的。
    最后的最后,那人是这么笑着与她说。
    确然,这世道好了。
    可那个人、却再也无法看一眼这世间。
    这是真的好么?
    林珑并不笃信。
    需要他以身殉之的世道、让那般高洁之人蒙垢而亡的世道当真、是、好、吗?
    但确实是多少人梦中期许过的。
    不会再有官员如她的父兄一般,一生正直廉洁,却遭飞来横祸;不会再有百姓,劳作终年,却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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