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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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这杯茶漱漱口,甫一入口,便噗一口地全喷出来。
    烫烫烫!!
    鸡飞狗跳地折腾了好一阵儿,柴诸去都没等到什么预计的腹中绞痛、或是七窍流血的惨状,狐疑地看向楚路。
    他这会儿才有点咂摸过味儿来,你没下毒?
    楚路回给他一个笑,反问:你说呢?
    经过方才那一遭,柴诸看见霍言脸上的笑,总觉得有点毛毛的.
    柴诸其实还是有点担心,但是他最后还是成功说服了自己:就凭霍言当时在黑云寨里显露的脑袋瓜儿,如果想要弄死他,简直不比抬抬手更简单了他要真动了念头,自己肯定活不到第二天。
    虽然这么想有点微妙,但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
    柴诸提着的心竟就这么放下来了。
    但该做的事儿还是得做。
    柴少当家一向能屈能伸,这会儿面对如此窘境,也立刻屈了起来。又是讨好又是道歉,最后就差赌咒发誓,他绝不会对救命恩人忘恩负义。
    楚路对对方口中救命恩人这说法不置可否。
    不管怎么看这位少当家在山寨里都活得挺滋润的,就算没有他,对方过几天也能把自个儿赎出去。要是连这点能耐都没有,楚路才真怀疑柴襄锦选继承人的能力。
    楚路倒是注意到点微妙的地方,你叫他霍相?
    柴诸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照例没从楚路的表情上看出什么来。
    他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试探道:霍伯父?
    楚路:
    虽然他看这位尚且稚嫩的柴少当家,确实是看小辈儿的感觉,但也不至于上赶着给自己涨辈分。
    他只是觉得霍相这个称呼,委实太过客气了点儿。
    以霍路的名声,他觉得霍奸佞贼国之蠹虫之类的叫法才更普遍一点。
    不过,只是一个称呼罢了,楚路并没有深究。柴诸虽是纳闷他问了这么一句,也没有多想。
    只是在接下来楚路解释他并非什么钦犯时,他欲言又止了好半天,才小心翼翼道:当今陛下登基时,霍家被抄家灭族
    楚路却摇了摇头,只是抄家,没有灭族。
    柴诸忍不住啊?了一声,倒是没有怀疑楚路的说法的意思,只是不敢置信。
    当年霍丞相的死,其实更像是个标志。
    昔年权倾朝野、只手遮天的丞相被处斩,那些笼罩于大衍之上的黑暗终于散去。
    新帝初初登基,便以此立威于朝堂。紧接着,又在其余所有人尚未反应过来之前,雷厉风行处决了数位大员宛若幼狮露出尖锐爪牙,又像是金龙翔于天上发出第一声咆哮,所过之处黑暗皆无遁形。
    京城的血腥气盘亘数月不散。
    这位新帝以铁血手段,迅速地将朝政拢于掌心,自此,所行政令畅通无阻。
    光新元年死了太多太多的人,他们中的大多数,活着的时候也都大权在握、煊赫一时。但就如同午门之外的血迹终被那场格外厚重的大雪掩埋,他们的名字也都在死后被渐渐消磨。
    如今提起来,众人大抵也只能记起作为恶首的霍丞相。
    柴诸万万没想到,这位被罗列了二十多条罪责、作为新帝试刀伊始的霍丞相竟然连灭族都没有?
    第43章 权佞13
    也不怪柴诸疑惑。
    在这个宗族血缘关系盘根错节的时代, 赵璟为了以最快的速度掌控局势,确实选了最干脆的做法连坐。
    涉事官员一应家眷亲族,尽皆流放。
    这其中或许真有无辜, 但是赵璟是个帝王, 并非圣人,他救不下每一个人。
    他甚至救不下自己想救的人。
    *
    楚路其实不太确定当年赵璟有没有发现那些隐藏之事。那孩子毕竟是受世界意识眷顾的天命之子,如果真的动了心思探寻所谓真相, 很难瞒住他。
    但楚路更倾向于没有, 当年毕竟两人早已决裂。那时候赵璟也处境艰难,保住自身已经非常艰难了,很难再分出心神来查他。
    但后来他特意亲自送到牢里那封明显有猫腻的圣旨,还有那句没头没尾的疑问,又让楚路不是那么确定了。
    那确实是一位愿意念及旧情的孩子,但他同时也不缺乏一位帝王应当具备的品质。
    这样的孩子, 真的会为那一点师恩旧情做到这种地步吗?
    楚路并不肯定。
    但事情进展到那个地步, 无论知与不知, 都没什么所谓了。
    作为佞臣的霍路,结局早已经是注定了的。
    谁都没有退路。
    就私心而言,楚路更希望赵璟什么都不知道。
    那个前半生不曾被命运善待的孩子,不当背负如此沉重的负担开启他的新生。
    但倘若是后者,或许亦不是什么坏事。
    算是他这个不称职的老师,教给他的最后一课吧。
    *
    而赵璟确实学会了。
    那是年轻的帝王登上帝位后, 被迫学会的第一件事。
    取舍。
    这一课实在太痛太深、让他鲜血淋漓、彻夜无寐。
    那个孤独悬挂在最高处的位置,终于露出了它冰冷又残酷的一角,触到这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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