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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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的汀泗桥并上阵督战,亲手枪杀了几名后退的官兵,然而也抵挡不住革命洪流。两个月后北伐军攻克武昌,他大势已去,可是不像其他下台的军阀政客那样,腰缠万贯出洋“考察”或跑到租界去寻求外国人保护,而是在国内辗转流亡。
    第二年,他率卫队逃去四川经河南邓县构林关时,受到当地头面人物的热情款待。面对满桌酒肉,他却说:“免了吧,战火连绵,百姓不得温饱,我们还要这么多菜干什么?”只留下四个小菜,其余全叫人撤下。他定于第二天清早开拔,可是地方绅士纷纷前来求字求诗,他雅兴大发,欣然应允,撰写了多首(副)诗联。在赠给乡绅杨星如的诗中,有“天落泪时人落泪,哭声高处歌声高。世人漫道民生苦,苦害生民是尔曹”之句,流露出了悲天悯人的情怀,还不客气地谴责了地主豪绅们的罪恶,令人刮目相看。弄文舞墨的“雅兴”救了他一命。当天上午,先头部队中了悍匪索金娃的埋伏而狼狈不堪,连秘书长张煌言也被乱枪击毙了,他却因推迟出发而安然无恙。
    随后,他流寓于四川的奉节、大足、达县等地,卫队、随员星散,靠依附当地军阀为活。在成都参观昭觉寺时,他特地穿上袈裟拍照,还赋诗二首。第一首是:
    英雄不避杀身凶,何况空门老梵宫。
    偏有情丝难遽断,双行血泪洒秋风。
    “空门”和“梵宫”都指佛寺。诗意是:我向来将生死置之度外,又岂怕在寺院里终老?但因“情丝”(对世事的千丝万缕关系)难以砍断,所以不能皈依佛门。此时他仍以“英雄”自命,却自知不能东山再起,于是只好“两行血泪洒秋风”,散发出“末路”的凄凉。
    第二首的内容比较简单,只是说自己虽然不当和尚,但“此后深山同佛”,表明不再过问世事,意思是要有关人士放心。
    吴佩孚一生极重信义廉耻,因为承诺不仰仗外国势力,所以先后艰拒了苏联、英美、日本等政府和银行主动伸出的橄榄枝,这和他日后的落寞有着必然的联系。
    第一次直皖战争后,吴佩孚虽远避豫西,但却又让人不得不仰其鼻息,北京政府大到国策小至人事安排,无不频繁请教于他。这当然就引起了处心积虑欲操纵中国的苏联人的注意,中国共产党人曾奉“远方”(中共对苏联政府和共产国际的隐秘代称)之命与吴佩孚联络——李大钊就曾充任过使者。
    原来,苏联人在决定帮助孙中山和中国国民党之前,最先看好的竟是“反动军阀”吴佩孚!越飞,这个被苏联政府派来中国的特使,因后来与孙中山联名发表会谈纪要而名扬中国现代史,孰料早在他前往广州游说孙中山之前,就在北京给洛阳的吴佩孚写过一封信。且看1922年8月19日越飞致吴佩孚的密函:
    ……我们都怀着特别关注和同情的心情注视着您,您善于将哲学家的深思熟虑和老练果敢的政治家以及天才的军事战略家的智慧集于一身……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苏联人往死里捧了老吴这一通,究竟要干什么呢?越飞继续写道:一、“为了便于修复两国睦邻关系”,让并不在政府任职的实权人物吴佩孚同意他们在中国的领土上同日本人谈判——在满洲有驻军的日本人一直是苏联人的后院隐患;二、让吴接受苏联红军进占中国的附属国外蒙古的现实。
    待越飞的军事顾问、苏联总参谋部学院院长格克尔将军自洛阳返回北京后,越飞立即给国内拍发了“绝密”级的电报:
    (格克尔)从吴佩孚那里回来了,说从未见过这样完美的军事秩序:秩序和纪律极其严整,操练和训练比赞许的还要好……
    可见,正是吴军的强大实力使苏联人以为找准了在华的代理人。然而,民族气节极重的吴佩孚拒绝了苏联人的游说。
    即使到了民国14年(1925年),苏联人依然没放弃利用吴佩孚的愿望。
    其时,用苏联的枪炮与奉系开战的冯玉祥的国民军已经失利,冯本人不得不宣布下野并自我放洋,他的部下通电表示“迎吴讨奉”,而吴佩孚正雄心勃勃地出任“十四省讨贼联军”总司令。
    只要有人出面反对奉军,苏联就会拥护。当时的苏共中央曾专门开会讨论并通过了有关中国局势的决议,他们的政治局会议第86号(特字)记录中明明白白地写着:
    中国的事态发展进程,越来越把吴佩孚和他所领导的直隶集团推到首要地位。吴佩孚正在成为核心政治领导人物,同时好像也在成为民族运动重新爆发的中心。……吴佩孚的行动会造成有利的局面,必须加以利用。
    有必要同吴佩孚联合,联合的结果应当是成立新的中国政府。
    下面的话暴露了苏联人的险恶用心:
    这种联合不可能有什么牢固性可言,所以在进行现阶段的战争和成立新的政府的时候,必须从建立真正统一的中国必然要继续进行战争的思想出发,不过这时已经是同吴佩孚及追随者的战争……
    吴佩孚没让苏联人如愿,一个崇拜岳武穆、戚继光的爱国军人,哪会去牺牲国家疆土和民族利益以换取洋人的支持?清朝时在东北当过间谍的吴佩孚不会忘了老毛子曾怎样掠夺与诈取我中华的大片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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