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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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可行,可以反将他一军。”
    “但投票结束,反社会分子不会狗急跳墙?”
    “自己定的游戏规则自己破坏,他只会沦为笑柄。”策略专家冷酷道,“我有七成把握。”
    小玻璃房里其余人都开始认真讨论这一方案。
    刑从连比谁都了解方案的可行性,能对抗自私自利人性的当然只有伟大的自愿牺牲。
    甚至由王朝来操纵一批账号,他们都不用考虑泄露可能。
    但刑从连想,这样确实不漂亮。
    他看着玻璃房里的人,也看着玻璃房外那些像感知到什么而朝他投来清澈目光的人,觉得自己仿佛回到最初最年轻的时候,那时他没见过那么多灰暗和血腥杀戮,热血执着,并且对这个世界充满信任。
    信任,这非常重要。
    刑从连终于下定决心。
    他举起左手,并不高,他看着所有人,也同样郑重地说了四个字:“我不同意。”
    在玻璃房里所有热切讨论都静止下来。
    但大概除沈部长和某位摆弄电脑的少年人外,其余人并不能完全理解这句短语中包涵决心的不可违抗性。
    沈鹤鸣沉默下来。
    但既然站在玻璃板前的这位青年举手表态,那他必须停下来,认真听一听对方的话。
    所以他也举起了手,对玻璃房里其他人说:“都出去,刑从连留下。”
    ……
    国立永川电视台。
    疯狂上涨的收视率指标和砰砰撞门声相得益彰。
    副台长兆仁站在一号演播厅外总监控室里。
    总控台前,几十台电视机分别播放各台栏目,密集的电流声让人听着脑壳发疼。
    兆仁拿起桌上的对讲机,冲里面大吼一声:“告诉保安别瞎jb敲了,老子没被绑架!”
    他暴躁的声音通过耳麦,传到每位工作人员耳中。
    很快,兆仁听到耳机里传来此起彼伏抱怨声。
    “老大你更年期了吗?”
    “声音小点我耳朵都要聋了。”
    兆仁根本功夫回应这些以下犯上的人,他低头看着正在插播天气新闻的永川卫视,又抬头看着总控台顶部的时钟。
    离约定好的时间只剩下五分钟,他的手机却一直没有动静。
    更火上浇油的是,他的助理拿着紧急制作好的视频文件过来,焦急问道:“那位林顾问要的东西都制作好了,可上头还没给消息,我们真的按原定计划来吗?”
    “不然呢?”兆仁没好气地说。
    “虽然闽江那的卫星直播车和机位都布好了,不行的话就让他们撤了?”
    “滚滚滚!”兆仁骂道。
    他那位石头一样固执的助理却不肯走:“老大,林顾问不是说了吗,如果他们没能说服上级,我们就不能擅作主张,这可真是要担大责任的事情!”
    兆仁挑了挑眉,冷冷地道:“责任啊?我最喜欢担了。”
    ……
    人退得很快。
    期间也有些微质疑,但无论是他还是刑从连的脸色都很让人不敢开口。
    玻璃门复又关上,沈鹤鸣看着刑从连,问:“从连啊,怎么着,还要站着跟我老头子说话吗?”
    刑从连没有第一时间坐下,他在口袋里随意摸了摸,掏出盒被压扁的烟,然后走到他身边坐下,把烟递了出来。
    沈鹤鸣没在乎整个一排站在玻璃房外的“木桩子”,他夹起烟,刑从连掏出打火机,颇为恭敬替他点烟。
    随后刑从连开始低声说话,说得很快很有条理,沈鹤鸣一直默默在听。
    15秒钟后,刑从连停止叙述。
    15秒,真的很短。
    沈鹤鸣却在这段时间内,破天荒感受到人生的大起大落。
    他起初觉得,林辰的方案真的很讨巧,既避开陷阱又将损失控制在最小,他理应毫不犹豫同意。
    然后,他感到惶恐,像他这把年纪,已经很少有被细思恐极感瞬间淹没的时刻。
    他随即不断推测可能结果,然后意识到他的惶恐究竟缘何而来,他发现无论是刚才搞策略的孩子还是他,从根本上都缺乏对人最深层的信任感。
    这是他们同林辰最大的区别。
    沈鹤鸣深深吸了口气,最后竟有种莫名其妙的震撼。
    他不知这种震撼缘何而来,但他希望,林辰是对的。
    沈鹤鸣吐了口烟圈后,刑从连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像很期待他的答案。
    “这不是那个烟吧?”
    他捏着烟蒂,将烟徐徐转了一圈,上面空空如也,只是根很白很正常的烟。
    刑从连愣住,像没想到他居然哪壶不开提哪壶,因此有些没好气地说:“那种很贵。”
    青年有双苔藓绿的眼睛,深邃沉静,这是沈鹤鸣第一次见他时的感觉。
    那个时候刑从连还很年轻,当然现在年纪也不算大。
    他因撤侨而向刑从连所代表的国际组织提出援助请求,对方轻而易举就完成了他们需要花费无数人力物力才能完成的联络工作。
    他登上归国渡轮,眼前是满目疮痍的别国领土,身后是渡轮上相互依偎的本国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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