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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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结丫是个异类,竟是一点就着的爆炭脾气。
    他家除了夫妻俩带着四个姑娘外,还有个爱跟人议论别家八卦的“碎嘴”阿婆——二木头告诉阿愁的许多邻里“辛秘”,都是他从王家阿婆那里听来了。
    后来阿愁才知道,那王家阿婆并不姓王,也不是王夫子的母亲,而是王师娘的母亲,因她丧夫无子,才跟着女婿一家过活的。
    那王夫子年过三旬了,膝下却是除了一排整整齐齐的四个女儿外,竟没个可以撑起门户的儿子。只从他给四个女儿起的小名儿上,便能看出这王夫子求子之急切。如今王娘子肚子里正怀着他们的第五个孩子,一家人都盼着这是个男孩才好……
    一楼的东倒厦里,住着一位以给人看风水为生的先生,姓吴——三教九流中,排中九流的第三位——因他也识文断字,所以在邻里间也颇受人尊敬。
    一楼的西倒厦里,则住着一位行脚的客商,一般都不怎么在家。听周昌说,那人姓沈——后来阿愁才知道,周昌把人家形容得太客气了些,其实这位沈少郎就只是个走四方的货郎罢了。不过因为这一位也是个能识文断字会打算盘的,所以于邻里间也颇受尊敬。
    许是因为一楼的邻居们都是文化人,于是便显得东厢里的住户有些……突兀了。
    一楼东厢住着的,是目不识丁的一家三父子,姓刘。那刘老汉是坊里的更夫,大儿子刘大柱早年间也跟着父亲打更巡夜的,后来因守不住那份寂寞,便改投了马车行,做了个车夫。他弟弟刘小柱——便是帮阿愁打水的那一位——则顶了他哥的位置,如今跟着父亲一同在坊里巡街打更。
    ——更夫,则是属于下九流的了。
    这一家三口人中,也只有常年在外跑车的刘大柱是个大咧咧爱说笑的性情,刘小柱和他老子刘老汉一样,却都是三椎子扎不出一声的闷主儿。许是因为自觉地位卑微,明明白日里总在家睡觉的刘家父子,平常竟是连房门都不怎么打开,总叫人觉得他家里没人一般。
    这是一楼的邻居们。
    至于二楼,却是和楼下拖家带口的情况又不同了,竟都是一些女租户们。
    二楼南边的正屋里,住着一家三母女,姓韩。母女三人都是绣娘,却并不是属于哪个绣坊的绣娘,平常只自己接了活计在家做,或者绣了活计送到绣庄上去寄卖,所以以二木头的话说,“她家里挺穷的”。
    那韩娘子对她的两个女儿管束得极严,轻易不许她们出门。因此,直到过年期间,楼上下的邻居们团拜,阿愁才头一次见到这对姐妹花。
    韩家大姐叫韩枝儿,今年十六岁。在这法定年龄十四岁就可以婚嫁的大唐,到了这岁数还没找着婆家的,就该成为受人耻笑的“剩女”了。这位韩枝儿便是这么个“剩女”,因为她家里穷,备不出一份像样的嫁妆。
    韩家二姐叫韩柳儿,虽然今年才十二岁,却已经是闻名坊间的一个小美女了。
    虽然只于拜年期间见了这姐妹花一面,阿愁却已经下定决心,她宁愿被那淘气过了头的二木头捉弄着,也不肯跟这对总拿鼻孔看她的韩家姐妹有一点来往。
    那二楼的东厢里,住着的是郑阿婶一家三代人。
    郑阿婶虽是个寡妇,却是个远近闻名的“精明人”。早年间,郑阿婶便找着门路,把独养女儿送去一位在王府里做管事的人家做下女。因她女儿伶俐,后来便被那管事送去王府里当了差。如今女儿每个月都能给家里带来近百文的入账,叫她家于这二楼上也算得是个富户了。
    ——叫阿愁觉得有点别扭的是,郑阿婶的女儿也叫阿秀,这名字总叫她想起慈幼院里的那个阿秀来……
    除了一个女儿外,郑阿婶的上面还有个瘫痪了十来年的老婆婆。那老婆婆从不出门,也不见外客,所以直到她去世,阿愁竟都没见过她一面。
    不过,也因着这瘫痪的老婆婆,叫郑阿婶于坊间博得一个“孝妇”的贤名。据说当年里正老爹曾想过要为她向朝廷申报个节孝牌坊下来的,可因她婆婆固执地认为,郑阿婶得了那牌坊后就不肯再照顾她的,哭着喊着不肯让郑阿婶得到这份荣耀,这事儿才被搁置了。不过,大家都说,只要这老婆婆一死,郑阿婶肯定能得到朝廷的嘉奖。
    而,和名声极好的郑阿婶不同,二楼西厢北间里住着的那位宋老娘,则因她儿子犯事被判了个充军流放,叫宋老娘于邻里之间颇有些抬不起头来。
    ——后来阿愁才知道,这位宋老娘竟是以给人拉媒牵线做中人为生,便是那俗称的“媒婆”了。
    宋老娘的邻居,姓唐。唐娘子的丈夫于十年前出门行商后就一直未归,如今连个死活都不知道,所以如今她的身份很是尴尬,既不是寡妇,又没个丈夫。一个人过活的她,以做一些小糕点去学堂门口贩卖为生。
    至于住在倒厦间里的三位,东间的便是李姐了。
    李姐是个寡妇,丈夫去世时她正怀着身孕,却再没想到,丈夫的亲族因要图谋她丈夫留下的家产,而污蔑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父不详”。李姐以抛却家产为代价,才没叫自己被人给沉了潭。后来她便离开家乡来到广陵城里,如今以做织工养活母子二人。
    至于中间那屋的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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