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5)(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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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达爱憎时,都是如此克制。
    即使是热烈如火的人,说起爱时,也多是兴之所至。
    情爱烈烈,真心缺缺。
    可南舟说话的那种语气,就像是把一颗心直直捧到他面前,认真问他:这是我的心,你要不要啊?
    面对这种认真,江舫明明能做到游刃有余,却又总感觉自己时时处在失控的边缘。
    这种奇妙的错位感,让他难免不适。
    于是他决定少和南舟说话。
    锈都的街道上冷冷淡淡,没什么烟火气。
    夕阳是小小的一只熟透的鸭蛋黄,碰一碰都要冒出油汪汪的酥汁。
    南舟趴在宾馆窗边,望着太阳,几乎呆了。
    他在鸭蛋黄一样的夕阳下回过头来,对江舫说:太阳。
    对南舟来说,这应该是每天都可以见到的景象才对。
    江舫不大能理解他的新鲜感。
    他忍不住好奇,回应道:是的。是太阳。
    南舟仰头道:我没见过这种颜色的太阳。
    在《永昼》的漫画里,极致的颜色对比是一大特色。
    所以,永无镇的太阳,不是白得让人雪盲,就是红得几欲滴血。
    南舟的确没有见到过这样不同的太阳。
    南舟盯着一个太阳,专心地看到它渐渐西沉。
    直到一轮弦月爬上半空,南舟仰着脸,继续看下去时,江舫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如果他不阻止,南舟会一动不动地看月亮看到天亮。
    他哭笑不得地把好奇猫猫领了回来。
    南舟先去洗漱。
    然而,要不是江舫再次把他从盥洗室里抓了出来,他能再研究吹风机半个钟头。
    等江舫结束简单的洗漱,准备上床时,南舟已经在被子里了。
    大床房里只有一床被子。
    江舫自然而然地掀开一角,准备进去。
    然而,江舫借着房内的暖杏色灯光,发现南舟把外衣外裤全脱了,只穿着自己穿过的那件对他的身形而言略微宽大的白衬衫。
    白衬衫只能遮住他身后小半的雪白浑圆。
    而南舟就这样毫无羞耻地躺在他的被窝里,歪着头看向天边的月亮,同时和他说话:我还没有看过弦月在天上挂这么久。
    江舫:
    他轻轻吁出一股热流,假装并没注意到这一点,钻了进去。
    并刻意和他保持了一段距离。
    躺下后,南舟还是好奇地问东问西:朋友,都要像我们现在一样睡在一起吗。
    怕他出去乱跑,挑逗得他那帮心理素质一般的队友精神紧绷,江舫哄骗他:嗯。
    南舟点头,记下了这个新鲜的知识点:唔。
    南舟的手探向枕头下,却恰好和枕下江舫的指尖碰触。
    江舫的手指谨慎地往后蜷缩了一下。
    南舟问他:你也不喜欢做噩梦吗。
    江舫低声:嗯。
    南舟反过来安慰他:放心,把手放在枕头下,不压着肚子,就不容易做噩梦了。
    江舫轻轻笑开了:谢谢提醒。
    两个人在被窝里望了对方一会儿,都不怎么说话。
    江舫没有另一双眼睛来看着自己。
    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神情有多温柔。
    直到南舟彻底闭上眼睛,江舫才把手稍往后挪去。
    他抓住了自己藏在枕下的锋利冰锥,往自己的方向移了移。
    既是怕南舟发现,也怕硌着他。
    当江舫回过神来时,南舟已经将李银航带出了书丛迷宫。
    确认南舟也安然无恙后,和独腿锡兵在书架丛林里疯狂打游击的李银航终于肯出来了。
    即使这一关危险重重,但他们三个算是打了个相当完美的配合,一脚把危机踏在脚下,冲向了光明。
    所以李银航虽然累得不轻,但表情还是相当痛快的。
    相比之下,她身后被迫和她一起高强度运动了十五分钟的锡兵拉着个蚂蚱脸,拄着枪,一步一顿地跳出来,站到了开启的门扉边。
    满脸都写着三位请这边滚。
    南舟跟江舫打招呼:我带她回来了。
    江舫将曾经记载了他秘密的空白书页捏在掌心,背在了身后。
    就像藏起那曾经代表戒备的尖刃。
    他笑道:欢迎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舫哥:试图诱拐小船,结果把自己的心搭进去、所以盗窃值只有5的失败偷心贼
    第93章 脑侵(六)
    一场赌命的游戏结束,最终是他们胜出了。
    棋子的魂魄没了寄托,像是兴尽而归的小动物,重新分散钻到林立的文字森林中。
    胜者获得自由,败者继续和门对弈。
    南舟站在干尸身侧,问拄着枪的独腿锡兵npc:它还需要下多久的棋?
    独腿锡兵说:下到有人来接替它。
    南舟:它是什么人?
    独腿锡兵:和你们一样的人。
    说着,锡兵转头,又看了看墙边结束巡逻后一溜排开、被锡皮牢牢包裹着的、身量只有人类小腿长的锡兵:也是和它们一样的人。
    对这个结果,南舟并不感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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