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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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的。
    酒足饭饱, 祝久辞着实吃了不少, 腹中飨足, 连带看着梁昭歌都圆润起来。
    真不应该让你吃最后一碗。梁昭歌蹙着眉把空碗拿到一旁。
    祝久辞眯着眼睛蜷在红木软椅里面, 牛乳糕吃多了有些醉人。
    梁昭歌站起身轻轻挽住袖子,探手在他额上摸了摸温度。
    小公爷稍等, 昭歌去取新茶来。
    祝久辞团成一团, 支着下巴点点头。
    吃饱了着实犯困, 暖意从腹中一点一点渗透全身把他拢在软椅中, 舒服得不想动弹。
    梁昭歌走出去, 房门轻轻合上。
    八扇窗户仍然开着, 隐约能瞧见院中数盏琉璃灯的星点光芒。挂在房檐上的冒充星星, 立座式的便是星星掉了下来。
    似乎有微风进苑,外面树叶响动,随即数扇窗户噼里啪啦乱响, 凉风灌了进来,祝久辞睁开眼,视野之中,白墙上突兀地挂着一画轴。
    上面是山,下面是水。
    梁昭歌不知去哪里取茶叶了,一直没有回来。
    大敞的窗户映出外界漆黑的院落,虽有琉璃灯,那也不过是微弱的光点,窗口像是无数黑洞将房间的墙壁化成黑暗中的眼睛。
    四下寂静一片,杳无声音。
    祝久辞在软椅中团起身子,有点害怕这过分的寂静。
    来人。
    无人应答。
    西苑鲜有仆从,梁昭歌喜静,几乎将他们都遣散了去。
    微风又起,先是树叶响动,紧接着是窗户,突然,挂轴开始乱晃了。
    昭歌在吗?
    挂轴撞在白墙上。
    清脆的声响与那夜梦魇别无二致,恐惧瞬间攥住祝久辞的心,他猛然跳下软椅跑了出去。
    *
    一路没头没脑冲回东苑扑进自己小榻铺里,祝久辞才渐渐平静下来。
    他蜷起身子,背脊冲着外面。
    其实并非害怕黑暗与鬼神,若说这世间离奇,哪还有什么能离奇过他本人,莫名其妙掉进这书本中,知晓所有人的命运与结局,若真算起来,他也不过是一介孤魂。
    那害怕的是
    祝久辞翻过身,衾被盖住脑袋。
    书中的结局就像是命中注定的深渊,无论如何他都在一步一步向前靠拢。背后有一双手推着他,命运告诉他这双手是梁昭歌。
    从来到这个世界第一天起,他就在想尽办法躲着他,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
    对于书本的记忆其实模糊不清,当初亲妹讲的时候一把鼻涕一把泪且又是深夜,其实故事内容一点也不清楚。
    关于故事的来龙去脉,祝久辞只隐约知道梁昭歌进府后,小公爷与他家人走向了悲惨结局。至于梁昭歌在其中如何起的作用,祝久辞一点也不知道,也是因此他毫无办法预防这一切悲剧的发生。
    于梁昭歌而言,他的做法其实是不公平的,他从第一面起就在对方身上贴上了坏人的标签,纵使他什么也没做,好生冤枉。
    多日相处下来,祝久辞动摇了。
    可是每当动摇,原书中的结局便不由分说地涌入他脑海,若是爹爹娘亲祝久辞便是杀人帮凶。
    祝久辞叹口气,轻轻拢住自己身体。
    姜城子曾经反问过他,小公爷以为什么是真实?
    真实祝久辞不知道。
    双手伸到枕下,突然摸到一点熟悉的冰凉,祝久辞怔愣住。
    触手可及的冰凉是真实吗?
    相比于一本摸不着边际的破书,何要对面前能摸到的人半信半疑。
    既然相信梁昭歌的品性与小公爷的悲剧无甚关联,他凭甚么去恐惧。
    祝久辞坐起身,发觉自己当真是傻子,被一纸荒唐言搅得心绪纷乱,反而不相信自己眼见的事实、不相信自己对朝夕相处的人所产生的感情。
    当然,也并非全然抛弃那一纸荒唐,毕竟是一种警醒。
    祝久辞坐在榻铺上辗转思索,原书中梁昭歌与小公爷凄惨的身世也许有联系,但绝不是致因,二者之间应是有误会的。
    打通了思绪,恐惧骤然消散。
    他伸开手,玉髓静静躺在手心中央。算起来这已经是第三块了吧。
    祝久辞跳下榻,拉着一把高椅走到红木书架底下。
    抬起头,两个硕大的花瓶摆在书架顶端,祝久辞不禁哑然失笑,想起来当初自己避洪水猛兽一般把玉髓扔到这书架顶端。
    蠢。
    行了,今天就把你们救出来。
    祝久辞小心翼翼爬上高椅站起身,椅子微微有些晃动,他伸手抚住书架顶端,手上摸到一层厚灰。
    花瓶高耸的影子映在墙上,像是门神一般。
    房中只点了一盏小油灯,是仆从按规矩留下的。祝久辞方才一路冲回榻上根本来不及点灯,现下房中黑暗一片,只有身后亮着一点微弱的光。
    祝久辞也不顾顶上脏污,伸手将两个花瓶向两侧推开,踮起脚尖,探着身子将花瓶挡住的木匣子拿下来。
    啪嗒一声打开,匣底静静躺着两枚玉髓。
    他将手中这枚放进去,抱住匣子靠着书架发呆。
    把这匣子拿下来又放到哪里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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