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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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药局分工如常,其实罗敷当了夫人也只是给药局供药方,只相当于多了一个普通的医师,让她到昌平门内也就是换了一个办公地点。她拎着补品去侯府探望陈潜,顺便想跟方琼说一声。方琼何尝不知道她升任左院判的事,只是每日都早出晚归,她连影子都见不到。
    三日后礼部来人,送来院判的五品冠带和印信。谯平本想托人给她租套房子,但罗敷一看那靠近皇城的奇高房价,就斩钉截铁地决定住官舍。官舍在隽金坊东侧,离昌平门很近,每日去官署不用跑远路,一个月只要一两银子,还配给皂隶、供给饭食,很划得来。
    妙仪知道她要住官舍的事,很热心地和父亲说了说,吏部侍郎大人就和底下的人打了声招呼,给她分了间采光好又安静的屋子,旁边住的就是上次寿宴认识的小方脉御医刘可柔。
    罗敷收拾东西,忽然发现除了一屋的书和衣物,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带走的了,心中不免怅然。
    她记得初夏来到洛阳,雨水泛滥,霍乱丛生,只希望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可现在不得不牵扯到宫中朝中繁杂的事务。不过她孑然一身,倒也没什么顾虑。
    八月廿一,罗敷拎着包袱,给正房里的三皇各上了一炷香,叮嘱了每个医师一番,便坐上了往城北去的马车。
    车窗外秋意渐浓,万里无云。她没来由地想起房中那架不能带走的莲花蛱蝶花罩,想着想着,就在明媚的阳光里闭上眼,渐渐地睡着了。
    已是深秋时节。 楚州治连云城两百来座古寺香烟缭绕,在雨幕中如梦似幻。淅淅沥沥的秋雨里,越王府静立城东,闭门谢客。
    府北抱幽轩内,一人临窗而立,书案上两杯佳茗蒸汽袅袅,显然是在等候贵客。
    炷香燃了三寸时,门外通报道:“恭迎王爷。”收伞和理袍脚的响动窸窸窣窣,紧接着就是中年人威严的声音:
    “大人小憩起身了么?”
    守门人低头答道:“州牧大人未午休,从饭后就一直在里头候着王爷大驾。”
    越王卞巨欣慰地点了点头,三个多月来,自己终于说动这个惜字如金的人俯首,心中一时轻快无比。
    守卫打开门,卞巨便看到花窗后站着个宛如青松的影子,闻声转过身来时,霁月风光刹那辉映满室。
    好像十年的风霜雨雪从未苛待于这个人。
    卞巨赞叹道:“先生风采着实令人心折。”
    那人抬袖一拂,他从善如流地入座,端起热腾腾的茶杯,笑道:
    “先生考虑的如何了?本王实不愿再灰心丧意。”
    那人眼如深潭,亦淡笑道:“王爷将某禁足在这抱幽轩三月,令某纵是耐性再好,也经不得王爷有所动作。”
    此人正是当朝州牧南安右副都御使,前东朝少师方继。
    越王抿了口茶:“这浮紫大人喝的可惯?本王命人将初夏采集的芽叶储存在冰窖里,这会儿泡出来,终是不如当时了。”
    方继静静听着,道:“听闻京畿一两浮紫六两银,这南安的东西放到京城,身价便翻了两倍,真是赚钱的好法子。”
    卞巨想起自己用天价雇审雨堂杀手跟到洛阳,只清除了三分之一眼线,还折了几个人,不由对着一文不减的花费生出一股恨意来。方继话中之意刺到他的痛处,他烦躁道:
    “卞公,咱们两明人不说暗话,大人今日邀本王过来商谈,是同意了做本王羽翼?”
    方继反道:“王爷可知在下此生不愿再去帝京?”
    卞巨愣了片刻,即一掌拍在桌上,站起身大怒道:“大人是在戏弄本王?你派人告诉本王你不想再待在府中,都是空话么!”
    方继站在他几步远地方,自得地微笑道:“是啊,在下不想在这越王府中待上半刻,若得闲出去了,定是要把这里——”他虚虚一指,水平划了半圈,“烧得连灰也不剩。”
    卞巨嘴唇一抖,青筋暴起:“方继!你老母妻室都在本王手里,当真要孤注一掷!”
    方继道:“这个不劳王爷费心了,昨夜先考托梦,与令某说他会在九泉之下与家慈和拙荆解释的。”
    卞巨气的将手中的杯子砸得四分五裂,怒极反笑:“本王多此一举,不过想知会卞公一声,这南安三府四州方圆千里,朝中那帮人休想找到他们!”
    方继扯了扯唇角,冷冷道:“王爷软禁在下三月,令某特意出言顶撞几句,甚是快慰。 听凭王爷处置,不送。”
    他走到门边一手拉开门,挑眉看着气血上涌的卞巨,做了个“请”的姿势。
    卞巨半天才平静下来,森森然道:“明日本王派人再问一次,望你三思再答。本王在刑部待过一段时日,有的是办法让你说出谁是细作。”
    大门“呯”地关上,室内又只闻潇潇雨声。
    轻恻寒气从窗口漫了进来,桌上只余一杯凉透的茶。
    洛阳那边月前就开始动作,看越王这些天的样子怕是有些捉襟见肘。五月中他把与南安结交的官员名册交给了河鼓卫,之后选择了让越王的人把他带回来当人质,他遵循惯例北上回京,正是预料到会有人阻拦。越王见名册丢了,只得截州牧的人,他敢这么做,就是料定自己与洛阳通上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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