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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韩汀父亲的心腹——当然是外人看来。样貌没变,性格没变,人是不是从前那个不清楚。韩汀比他父亲想得要狠,虽然从没表露上位心,但他说的做的都是看准他的位置,并非是抢,是想把他拽下去。韩汀从他父亲身上学会很多,教他沾血就该有沾血的样子。韩汀却不喜,一直不亲自动手,他觉得脏,他想要铺展在桌面上的是干净的。
    汇报,监视,管家一切照旧,就连习惯细节也一模一样。
    韩汀的可怕是他温和谦逊的外表,心思缜密,步步为棋。因他父亲的地位,旁人只道他玩也玩得出名堂,殊不知已沦为棋盘上可有可无的棋子。可当他老了,多情目也会浑浊。
    管家道好。
    温念在镜子前照了很久,红裙,长而偏瘦,不合身,她几乎瞬间明白它本属于谁。
    韩汀又把她捡回来,收走陆烟丢给她的枪,一如既往地关着她,喂养她,仿佛从未发生过。
    她不懂。但她摸着衣服面料,看着镜子里艳丽矛盾的装束,她又都懂。
    捡回她,藏着她。
    衣服攥皱了,韩汀牵过她手。
    “好久不见。”
    宴会的主不是韩汀,场子是。他不来,没人敢开。他在网上已经被抖出去,他必须开这个头,否则韩氏真得倒了。
    一小时后韩汀带着女伴推门,喧闹撕开了口子,一点点被韩汀和身边的女人塞满。
    杯停了,话未尽,相熟的人挤眉弄眼,给足韩汀面子。这叁言两语,全都说出来。
    白艺闻认得出那是温念。
    韩汀滴酒未沾,拒绝投怀送抱的美女,他只拥着怀里的女人。
    更像是圈梏,怕她跑。
    与其说温念第一次到这种场合不知所措,不如说她在重新熟悉环境,韩汀身边待久了,她完完全全丧失社会本能。身体机能还没恢复,韩汀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
    靠近些,她照做。
    所以当韩汀把毒品递给她,打着商量,“尝尝,和吸烟一样。”
    她接了。
    她从不抽烟。
    声音在她脑海里四散,她恶心,无力,但她往后靠的时候,能碰到韩汀肩膀。
    温念不记得她是怎么回到车里,她抽了很多很多,等她意识清醒,手里握着枪。
    她没有害怕,她只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车停,火柴划动,“会用么?”
    温念一个劲儿盯着韩汀,要把他看仔细了,要把他带走。
    空中晃两下,火星灭了,韩汀拿过来,“我教你。”
    枪头调转,对准她。
    黑漆漆的枪口,温念看着看着想起,被救那晚的月亮,是她见过最温柔的月亮,凉又近。
    她忽然慌乱了,她得说出来,她得说完。
    韩汀没给她机会,或许,他没自己机会。
    都说死前会有走马灯,温念只感受到男人手掌的温度,握住他,她想在握住他一会儿。
    血从喉咙卡出来,脸糊了,温念发不出声音。
    我呼唤你。
    我贪享你。
    陆烟赶到就是这一幕。
    警笛声,呼救声,爆炸声,远远搁在天边。
    据说韩汀是有机会逃出来,谁也不知道,他听着汽车漏油的声音,看着烧起的火光,在想什么。
    他的手机里好像还播放着电影,有路人看见试图营救,可惜晚了一步。
    视频一遍遍一次次在他心里放着,次数多到他都会背了,久到他觉得她就应该是戏里的样子,跪趴他身下,言听计从。
    或许他记起电影结局,那件褐色披肩被撕坏了,她再没涂过红唇。
    直到两具尸体抬上车,陆烟还没走。
    艳阳惨烈。
    挺好。
    她当时也是这样看着覃昀,穿越人群的一眼,特意令他知晓。
    追忆往昔,应该有什么是属于她的。
    不,确实有。
    几个小时前的触感那么真实,那么温暖,梦里都要落泪。
    是的,她有。
    她吻了覃昀,在他说走的那刻。
    话别说,连落泪都不要,省下来,留给吻。
    想念有多痴癫,吻就有多疯狂。
    恨扎根多深,相拥便多紧密。
    这是爱的独吻。
    吻累了,风停了,雨止了。
    香烟燃起凝望着彼此。
    你不能有别的女人。
    那些无法说出的,那些心意相通的,需要证明的,笃定的爱恋都燃烧了。
    我想你应该都知道。
    屋子空了,那个男人待的时间不长。
    四时,一影一烟。
    五时,人走楼空。
    穿堂风惯过朝夕。
    干净了么。
    他们从来都是干净的。
    他们也再会找到的。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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