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在御,宠辱两忘_116(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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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掩饰地轻叹口气,原先安排好的话语因这突兀的转折已是用不上了,唯有勉强以退为进道:“陛下待将军还不够仁至义尽么?朝中重臣原是谏言,要将军您亲手行刑,方可证明您对陛下的忠心耿耿,陛下却毫不犹豫拒绝了。”
    那力主的“重臣”,自然便是禁军头领,要不是皇帝一听此建议便断然拒绝,甚至还为到底是否非要在赵让面前做这残酷决绝之事而犹豫踌躇,她羽仙也犯不着入宫给赵让传信,将他迫入两难之境。
    说到底,魏一笑头领是希望此人对南越旧人尚存情义,进而轻举妄动,再从旁煽风点火,顺势把皇帝身边的隐患去除。
    羽仙其实不大明白头领的执着,但皇帝对赵让的用心简直可昭日月,或许,这也是一种“匹夫无罪,怀壁其罪”?
    眼见着头领的计划可能要落空,羽仙却没有太多的挫败,不过短短小半日,她却已打心眼里为赵让待赵玄所展现的柔情万千所动容,这等小儿女心肠,魏头领大概永生难了。
    然东门黄犬,流传至今,后人所叹,除浮沉福祸难料,许也就是那点骨肉天□□。
    赵让默然半晌,一笑而起,向羽仙道:“你大可转告贵主,我欲行何事,无需旁人揣测,到时便知。”
    羽仙怔了怔,目送赵让抱着赵玄走回岸边,一边忙不迭跟上,一边又不禁琢磨,听赵让这口气,适才仿佛只是套话,他早已堪透她并非皇帝主使?
    想到此处,羽仙头皮发麻,只觉自己那素来不输于人的听辨弦外之音能耐,在这赵将军面前恐怕是班门弄斧。
    出于不甘,她追随至两步之遥,忽而冲口而出道:“将军不顾妻儿,也自愿将手足奉给仇家,以换取偷生于世吗?您的妹妹……”
    她嘎然收声,因赵让脚步一顿,略略回头,眼中冷意森森,不过一瞬,他若无其事般昂然而去。
    羽仙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于她而言,也只有将此事向魏头领如实上报。
    魏一笑收报,亦是错愕,思虑斟酌之下,向羽仙道:“他从此至终没有透露到底知道多少,大有可能是虚张声势。现如今情势逼人,骑虎难下,一切照原计划就是。我无论如何,也要说服陛下让他亲至练湖——要是能把他那儿子找出来,则更是万无一失,只可惜陛下偏对此人常怀妇人之仁,禁军宿卫暗中探查,竟就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羽仙心有惴惴,支吾问道:“那……那万一赵将军竟就狠下心肠,隐忍不发呢?”
    “这个,”魏一笑淡淡道,“你就无需担心了。多亏谢濂父子,要是此计不成,还有一招——是了,你一会连夜出城,传令下去,监视南越兵士,绝不可有半分松懈,一有异动,格杀勿论。”
    “是!”强压心头不安,羽仙告退。
    她依然困惑不解,皇帝欲除之而后快的不是以谢氏为主的门阀世家么,为何头领仿佛视而不见。
    临出城之前,羽仙特地至秦淮船楼,静候天黑,与陶公子谈天说地,顺带向他一吐谜团,陶公子闻言,柔柔一笑,笑得羽仙鸡皮疙瘩遍地。
    “这城中,怕马上便有大事要起。”陶公子悠然道,“羽仙,你既对那赵将军颇有好感,我便卖他一个人情如何?”
    羽仙哑然片刻,苦笑道:“你别乱来!那人头领非除不可,你别搅合进去了!”
    陶公子却道:“赵让生死,犯不着我来担心。再者,我并非魏一笑的下属,我阻止不了他,他却也干涉不了我。”
    听他这般挑衅的言辞,羽仙心知此人牛脾气上身,唯有叹气。
    日落时分,城门即将关闭前夕,里面匆匆飞出一骑。
    而后宫之内,承贤宫依时落钥。
    赵玄今夜留宿于父亲身边,并未回泰安宫去,赵让听她喃喃念叨了不少太子的事,却绝口不提母亲与兄长。
    心知小女孩经历坎坷,遭遇非同寻常,赵让倍感痛惜,他在赵玄睡眼惺忪之际,从内襟中取出昨夜李朗向他讨要的佩玉,将它悬挂于女儿胸前,柔声吩咐道:“你明日见了太子,就把这玉交给他,让他好好戴着,千万不要丢了,好吗?”
    赵玄郑重地点头,闭起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抖着,小手仍死死攥住父亲的衣衫。
    重阳……
    赵让亦阖上双目,即将风云乍起,天翻地覆,只不知到那时,他的阿朗,可还剩得下几成?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在本文开坑一周年之际将它填平……
    第96章 第八十七章、
    第八十七章 、
    星垂平野阔,月涌大江流。
    秋已至,当是枯草微风岸,危樯独夜舟,独自停泊在江边的船是在长江上惯见的中型沙船,方首方尾,在沙洲遍地的浅滩也可随停随启,极是灵活方便。
    这艘船自日沉便静静地守在这里,候到三更天,终是迎来了匆匆而至的渡江客。
    那一行人约莫五六个左右,北方商旅打扮,肩披披风,从王城金陵的方向纵马而来,临到岸边,数丈开外,纷纷勒马停蹄,各自翻身下马,从马背上取下行囊,再松开马缰。
    距离这伙人十来丈外,另有一骑,是一少年,打扮与城中江南布衣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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