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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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沉高大得像是庙里的神像,只不过绷着唇、眼底不带一丝怜悯,或许更像阎王殿里阎王,挡住罩来他身上的光,可惜没人活着见过阎王不敢妄加比喻。
    同时转过身的还有另外两人,见到他与周简,无不色变。
    “你——”潘雯吐出一个字,有些怵的停下,可转念似乎又想到甚么,再度抬高嗓门,“你这疯子,还当宛阳没人管么?”
    这样,会不会教他觉得自己和旁的姑娘不一样?潘雯不知霍沉早在十七岁时就见识过这等无趣把戏,眼下慌神中掺着几分期待。
    霍沉却只听她话里的意思——近来闻恪的确在翻旧案,但凡喊冤叫屈,哪怕是陈年旧事都会追根究底,这时他若当街殴打行人,恐怕少不了教那位闻大人请去衙里。
    “不劳费心。”他冷声,目光睥视向地上的人,“怎不接着说?”
    原本还咬牙切齿、隐忍不发、自以为大丈夫能屈能伸的人登时怛然失色。
    “今日只是提醒几位,往后再教我听见便不止如此。”
    到底在外历练多年,下狠话时神态自若,寓凶戾于淡然,就连没招惹他的周简也有些虚他,更不提其他几人。
    谁也不知他的底在哪儿,或许他比他那位二哥还难招惹,毕竟,传闻中他对着自己的父亲也能下狠手……
    几人哑口无言,或有行人路过,好奇偷瞄,霍沉目光扫过三人,最终落去潘雯身上。
    潘雯心跳怦然变快。
    “嗤,没有哪个小子会抹胭脂。”霍沉说这话时似有百般嫌弃,话罢即刻皱眉绕开,不见潘雯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
    周简在后头抬高眉毛,顿了顿还是跟上,之后一路都惊诧不已……
    直到霍沉被他盯得再忍不住,才道:“周兄不必这般看着我。”
    “哦,失礼失礼。”周简微笑,直言不讳道,“只没想到见渊也有意气用事的时候。”
    分明才几岁时就懂不露辞色,被夸时甚么模样,受欺赖时也甚么样,哪想今日会为红颜冲冠。
    “……”霍沉听他调侃,不自在地清清嗓子,尽管近来坊间已冒出些流言,但他还是提了句,“这事还望周兄暂莫声张。”
    暂莫声张,周简听他用词,品出个笑:“见渊放心。”
    两人过了甘泽桥,周简率先瞧见槐荫弄外站着的人,思索片刻与霍沉指道:“那位鲍管事似乎是候着见渊。”
    霍沉转开心思,抬眼望去,鲍聪也瞧见他们,直直迎来跟前行礼:“三少爷,周二公子。”
    周简颔首,自觉不该再待下去,便告了辞,穿去糟坊巷沽酒。
    “三少爷。”人走后鲍聪又唤霍沉声,冬日一别后,他像是又苍老许多,这时觑着霍沉仿佛在透过他瞧些甚么。
    霍沉沿着长街看上眼,将人带去纸号谈话,去时只两个装潢匠在,不见其他人,遂才没甚么劲儿地请人坐去窗下。
    “何事找我?”
    “老奴、老奴是想斗胆问问三少爷,老爷的伤……”鲍聪说着拭拭虚汗,浑浊的眼里蕴藏着恐惧,大约是他懦弱惯了。
    霍沉不语,黑津津的眸子静静睇视着他,良晌肯定道:“鲍管事想说的并非这个。”
    鲍聪低了低头,挣扎道:“老爷养伤这些日子极为暴躁,扬言好了后要杀了您,老奴担心……”
    “多谢鲍管事提醒,但你想说的也不是这个。”
    鲍聪眼底多出分恐惧,双拳紧握,再抬头时声音微微发颤,却又压得极低:“是二少爷!他昨夜喝醉酒,老奴亲耳听他承认,还说会亲手杀了老爷!”
    短暂的静默后,霍沉垂下眼睑:“想必鲍管事知会错人了,此事不必说给我,说给父亲,他自有主意。”
    鲍聪面上多出种私心被戳破的难堪,默尔起身:“老奴愚昧。”
    就要告辞,却在瞥见霍沉腰际的佩玉后顿了顿身形:“这玉……”
    霍沉眼底蓦地泛开涟漪,问他:“你见过?”
    这玉本是母亲留给他的,一对儿,可他被舅舅接去鹿灵后便只剩一枚,如此来,极有可能是落在霍家。
    可他临行前特地查检过行李,两块都在。
    “该是见过。”鲍聪又看上眼,嘀咕句甚么,向他下保证,“老奴定是见过的,只久久想不起哪里见过。”
    霍沉眸光黯了黯,沉声道:“倘或想起,务必寻我。”
    “是。”鲍聪在原地愣了会子,最终还是叹息声走开。
    “等等。”霍沉又叫停他,在鲍聪惊喜的目光下说去其他话,“替大哥寻个大夫瞧瞧罢。”
    鲍聪想了想,问:“您是说,大少爷的鬼疰之症?”
    霍沉微感错愕,没想到他们是知道的,只听鲍聪又短叹声:“这病症已有好些年了,老奴大夫、方士都曾请过,并未好转。”
    闻言,霍沉适才被玉佩激高的兴致复又沉寂,鲍聪离去后,仍坐在明窗下发怔……
    ***
    “好生厉害!改日你做好了,务必带我们瞧瞧。”外面传来阿显的声音,云飞跟着他唱和两声。
    霍沉始才回神,抬眼瞧向门边,便见空荡荡的店里进来个少女,身后还跟着三条小尾巴——云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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