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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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日读书抄书,傍晚练琴下棋,夜里做梦梦话都是“凡经师旧说,俱排斥以为不足信...”。
    这样的日子,一直到年底冬至,陈怀柔生辰之时,总算让陈睢喘了口气。
    偌大的雪搓绵扯絮般下的纷纷扬扬,不过一夜,便让京城笼罩在银白冰晶间,不见其他颜色。
    寒风咆哮着拍打在支摘窗上,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动。
    屋内燃着炭火,旁边搁置着一盆温水,冬日干燥,这水能缓解喉咙沙哑干涩。
    陈怀柔脸上枕着黛绿色的锦缎,手里攥着被角,她皮肤白净,衬得左脸颊的红印愈发显眼。
    她能听到窗外呼啸的风声,亦知道自己沉浸在梦里,可总有双无形的爪子,在紧紧地遏制着她的喉咙,想喊却无力发声,层层叠叠的黑影压迫着她的神经,身体绵软沉重的同时,整个人就像忽然贴着悬崖边境,再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紧张恐慌之下,她猛地一脚踹了出去,身子一颤,人也清醒过来。后脊水涔涔的,就像有细风沿着尾椎骨吹过,又像小虫付骨啃咬。
    陈睢手里捏着岭南来的荔枝,剥了皮咬在嘴里,掀开帘栊两手压在案上,嬉皮笑脸道,“姐,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婢女正在为陈怀柔梳理发髻,她拉开半月形镂刻梅花图样的抽屉,顶级鸡血玉首饰琳琅满目,映着浅浅日光,颜色愈发水润欲滴。
    陈怀柔无心挑选,信手一指,婢女便赶忙取出那两支步摇,一对耳铛,熟稔的为她佩戴好后,将剩余的珠钗收整起来。
    “陈睢,大哥最近来信了吗?”陈怀柔胸口有些憋闷,隐隐的还有一种针扎似的疼痛。
    “大哥有十几日不曾来信,据说两军胶着,打的硝烟四起,吴王节节败退,想必大军很快就会凯旋。”陈睢说完,忽然想起什么,脸上一沉,蹙眉问,“姐,大哥要出事?”
    作者有话要说:  不好意思,更晚了晚了,感谢投喂的可爱,么么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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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章
    因陈怀柔的生辰与冬至合在一日,沛国公府里依旧按照在齐州时的规矩,用过祛寒娇耳汤,又让小厨送来一碗精美的银丝面。
    桌上无人开口,陈怀柔象征性的拨弄了两口,便再也吃不下。
    胸口疼的厉害,却与以前不甚相似,时有时无,断断续续,她难以判断大哥是否会出事,此刻吃完汤面,胸口温热起来,也如往常一般没了感觉。
    “姐,现在还疼吗?”陈睢缩着脑袋,手边的汤羹几乎没动。
    陈承弼和孟氏尽管强装镇定,面上还是因为紧张露出难以遮掩的担忧,孟氏的指甲掐着陈承弼的大腿,将那料子湿透攥出褶皱。
    “味道淡淡的,是大哥,又好像不是大哥,胸口不疼了,兴许是我这几日太过劳累。”她笑笑,顺便伸出胳膊动了动,晨起时疼痛的地方果真完好如初,那股特有的香气也渐渐被银丝面压下。
    “嗨,没事就好。”陈睢长吁一口器,捋着胸口胡乱抹了把额头,他大口吃下娇耳,又眯着眼睛道,“可不就是累的吗,你去杜幼安那里都不带我,篝火炙烤嫩羊羔子,还请了城里有名的戏班子唱曲,那水袖一甩,直叫人眼花缭乱,心心驰荡漾。我却只能在家抄书,哎,天道不公。”
    孟氏也没心思琢磨陈睢的话,只是记挂着远在西南的陈旌,胸口憋闷的厉害,陈承弼拍打着她的后脊,好容易顺出一口闷气。
    “大捷在即,旌儿用不了半月就能回来,到时我们便再不让他出去,只在西营谋个官职。他这个年纪,也该成亲了,回头我让人把京中适龄贵女都画下来,随他挑,成家后他就安稳了。”陈承弼揉开孟氏眉心的惆怅,如是安慰。
    孟氏摇头,“你又不是不知他身上流的...”
    陈怀柔和陈睢齐刷刷的看过去,孟氏欲言又止,再不肯透一个字来。
    外人都知,沛国公府的小姐自小给家里捡了一兄一弟,有些好事的还曾非议过国公夫妇的用心,说他们名义上养着两孩子,背地里打的却是旁的主意,没准就是想给陈怀柔养两个童养婿。
    陈怀柔觉得他们是吃饱了撑的,在齐州的时候她当面打过说闲话的人,后来他们便消停些,只敢躲在无人的地方嚼舌根。
    进京后,人精多了,坏心眼便也跟着窜长起来,防不胜防,便只当他们放屁。
    夜里天凉,银丝碳噼啪的响着。
    陈睢蹲在火炉旁,翻了翻红薯,扭头问道,“姐,爹娘是不是知道大哥的身世?”
    陈怀柔白他一眼,一副明知故问的样子。
    “姐,那你说,爹娘是不是也知道我的身世?”他举着两个红薯,吹了吹,递给陈怀柔一个焦黄流油的,又拉过去玫瑰椅斜靠上去。
    陈怀柔不是没想过,只是觉得想不明白。
    她年纪小的时候,雪白团子似的,哪里会想那么多,只是单纯的觉得可怜,便将小哥哥拉回家里,洗洗刷刷,才发现长相俊俏。
    至于陈睢,陈怀柔捡到他的时候,他还在地上爬呢,小狗一样,一岁多的年纪,走路都不会,两只手冻得通红肿胀。
    陈怀柔便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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