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人间痴情种,奈何生于帝王家(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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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平竟然私自建了一座与褚宫一模一样的殿宇。君臣异心如此,怪不得后褚气数已尽。”
    三重玉阶之上耶律骜没有说话,垂头掩面,冯史不急,语气轻缓,主动“认错”道:“瞧我这记性,竟然忘了后褚在一月前已被我北齐所灭,您,早已不是一国之君了。”
    铁镣轻颤,“叮”声一响,玉阶之上耶律骜依旧垂头掩面,不发一言,却逃不过陆知的耳朵,面露喜色道:“看来把耶律骜扔到地牢跟流氓混混关了十几天还是有用的,至少让他认清了国已破家已亡的事实。”
    耶律骜沉默以对,冯史也不慌不忙继续说道:“想必你也猜出我今日审问你的目的,既然你已在耶律平的沧河行宫中,不如就帮我猜猜当你缚手为奴时,你这位逃走的皇兄此时此刻又在何处逍遥自在?”
    玉阶之上镣铐锁身的耶律骜仿佛还是褚宫中那个高高在上的君王,睥睨天下,玉阶之下仰视望着他的冯史仿佛是他低贱的臣民,可不屑一顾。但朝云暮晚,今非昔比,“仿佛”是多好的一个词,仿佛人可以永远活在自己想要的梦中,可惜残酷的是一切都仅在于“仿佛”之中。
    无笔未必不能写字,不说话也未必不能知一人所想,冯史似笑非笑,双目凹陷得吓人,平添一丝诡异之气,“让我猜猜你此时在想什么?你应在嘲讽我,用如此拙劣的计谋,挑拨离间你与耶律平;又或嘲笑我们的无能,重兵重围之下竟还让耶律平跑了,可不是无能至极。我说的对吗?”
    冯史并不需要耶律骜说话回答,他想要的答案在耶律骜僵硬迟缓的动作中都能找到,而且这只是他用来攻克耶律骜的一种手段,无需费时于此。
    “既然你不愿提及耶律平,不如我们换个话题,说说你一后褚皇帝究竟是怎样一步步沦落至今时今日这般境地的?”
    提及伤痛处,玉阶之上耶律骜依旧不说话,冯史也不介意自顾自话说着,“去年一战,我北齐先后在沧河与鹫岭山脉击杀你后褚四十万大军,如此大的伤亡消耗,你身为后褚皇帝,非但不体恤民情,休养生息,反而为争朝野大权,听信耶律平谗言将守卫后褚北境的三十万精兵良将调遣至沧河西岸,妄想翻身一战,开疆立威,却谁知让我北齐捡了这么好一个空漏,一路北下无阻直破了你后褚皇都,灭了你后褚百年基业。如今一朝沦为阶下囚,你曾为后褚一国之君难道就不曾反省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吗?”
    冯史转头缓缓环视这一沧河“褚宫”,振臂一挥厉声批道:“你为君,民众扶之你才是褚宫中高高在上的君王,可你为君,却不重国本不恤民生。你看看耶律平为自己修建的褚宫,再看看你居住的皇宫,夜壶镶金,痰盂镶玉,一国之君骄奢淫逸至此,你后褚能不灭业亡国吗?”
    停了的风又起了,头顶上积压暗灰的云被吹散了,天变了,成了另一片天,天朗气清可一气乾坤冲云霄,而变天之后,耶律骜终于缓缓抬头,异常平静说道:“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冯史是遨游在苍穹中的苍鹰,他有着世间最锐利的眼,可看清世人藏在脸皮后最深最不齿的心思,而耶律骜就是地上他要抓捕的猎物,猎物现已露出马脚,是时候该他这只苍鹰出手了。
    耶律骜在正前方,冯史向前一步,直戳痛处道:“耶律骜,你没你自己说的那么无畏生死。你若真不怕死,北齐大军攻破褚宫时你就该以身殉国了,而不是苟活至今,在我一区区小吏前大谈生死气节。”
    耶律骜心虚低头,冯史再进一步,火力不减道:“而且,你也没有你表现的那么大度,其实你比谁都希望耶律平死,否则当陆将军用假玉玺诱捕耶律平时,你为何不大喊一声向耶律平通风报信,而是选择沉默不语?”
    耶律骜激怒生颤,冯史再跨一步,停下,直戳耶律骜心底最深的心思,“因为,你恨耶律平,你比谁都恨耶律平,毕竟是他战前失利才害得你国破家亡的,不是吗?”
    仇恨是个坏东西,它可以勾出人心底最阴暗的一面,然后将之无限扩大,最终淬炼成这世间最恶的毒药,却反将自己毒发身亡。但对冯史来说耶律骜的仇恨对他来说是个好东西,既可让耶律骜自食恶果,又能达到他想要的结果,最后又能独善其身,这种好事何乐而不为。
    “……我真不知道耶律平身在何处。”安静良久,耶律骜终于开口说道。
    毕竟为帝,耶律骜的锐气岂能短时间挫尽,对于耶律骜的负隅顽抗,冯史并不意外,亦不着急。
    三步之后,冯史于三重玉阶之下正对着三重玉阶之上的耶律骜,一高一低一仰一俯,似一强一弱一赢一输。
    三步审问,步步紧逼,步尽却未得其果,冯史望着玉阶之上的耶律骜,淡笑不见其怒,“吾听说褚宫被攻破时,你不顾自己妻儿性命,反倒带着一漠北琴奴藏在密室里。听说你被抓还是你的皇后向陆将军告的密。”
    顿时,玉阶之上铁镣晃动成响,在静谧过度的“褚宫”显得格外响亮。
    冯史看着耶律骜开始慌乱的神情,成竹在胸。谁说三步成局,步虽尽但计未穷,环绕试探一番,终于让他找到了耶律骜的薄弱环节,接下来,他便要一击即破!
    “把人给我带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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