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沙场数十载,英雄末路黄沙埋(下)(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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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蚁,被人弃之鄙之用之利之,他的头颅被现实压弯了太多次,一次次的隐忍、不甘、克制,已将他的骄傲践踏得体无完肤。
    褚州已安,百姓归心,复国无望,他再做多少皆是徒劳,既然无力回天,他何不趁着自己还仅存的一点骄傲与尊严,让自己轰轰烈烈地死去,也好过如蝼蚁般苟且偷生活一辈子。
    耶律平回望着眼前这一意气风发的少年将军,他一生骄傲尽毁于他之手,他一生败绩仅来自于他一人,人生得如此一对手他此生无憾。
    “赫连渤……噗……”,遗言未尽耶律平便先喷出一口血,黏稠腥浓那是带着死亡味道的黄泉水,是催人命的征兆,耶律平背靠着车璧,一手握着射在车璧上的箭矢勉强支撑着自己不住下滑的身体,望着青川虚弱说道:“……若有来生,我,耶律平还要与你再战,但这次,我定要胜你!”
    “将军……”
    “将军……”
    “……”
    倏然,众人急呼声起,谁也不知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明明刚才虚弱得快死去的耶律平,怎么突然一下就拔出了深钉在车璧上的箭矢,然后就瞬间插进了将军胸口上,动作快准狠,丝毫不留给众人反应的时间。
    等众人反应过来,这箭矢已深入青川胸口里,鲜红的血已染透衣衫,正顺着盔甲一点一点滴下,染出雪中红梅三两点,簇簇挂枝头。
    临近的人将遇袭的青川连忙扶好,将之护在身后以防再遇不测,青川自己也反应及时已提前为自己点穴止血,护住心脉,虽受伤但不见多碍事,挥手散开士兵,墨黑的眼静静看向对面惊诧不已的耶律平,默不作声,天地宁静唯有雪落声。
    大雪又开始落下,纷纷扬扬在这世间恣意而行,或掩得雪地无路,或压得树枝断落,或染得青丝满华发,催人早白头,步步早踏黄泉奈何。
    耶律平扬起落满雪的头,看着胸口中箭的青川,眼中尽是难以置信,“怎么会……怎么,怎么可能……”,赫连渤武功在他之上,自己又收了这么重的伤,凭他的身手怎会躲不过自己的偷袭,不应该呀!
    “这便是你的临终遗愿,现在你可如愿了?”青川平淡说道,不愤不怒,像是一个局外人平平淡淡叙述着局中人的嗔痴怒怨恨,自己灭了他的国,他要了自己一命,很公平,不是吗?
    想他耶律平戎马一生,开疆辟土,争权夺利位极人臣,一朝国灭家不在,竟沦落到此种地步,需要他人同情来成全自己临终之愿,可不好笑至极!
    “哈……”,耶律平仰天大笑,漫天风雪肆掠狂啸便是对他最大的讽刺与嘲笑,可笑的是他猖狂不羁一生过,与天争,与人斗,才发现到头来握在手中的不过是一场空罢了,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留下,什么都没握住,除了这一把一直陪在他身旁的青龙斩月刀。
    耶律平抬着沉甸甸的手,“解……”,眼睛在雪地上寻着已被飞雪覆盖了的人,焦急望着青川,“……在……在……”
    话还未说完,魏达在一旁看见耶律平手握长刀到处指着,怕他再来一次偷袭,便先下手为强抡起开山斧一挥便砍进了耶律平胸膛。青龙斩月刀猝然一落,后褚曾堂堂一代名将就这般被人一刀砍死,凄凉死于雪地之中,莫不让人唏嘘叹息。
    青川有些不赞成魏达这番莽撞之举,轻叹道:“他一将死之人,何必多此一举。”
    耶律平已然咽气,魏达也知方才自己太过莽撞,跪下请罪,“方才将军遭耶律平偷袭受伤,已是属下失职,刚才再见耶律平提刀而起,属下怕再生祸端伤及将军性命,所以一时情急便将耶律平杀死再说。属下未经将军许可,擅自做主,还请将军恕罪。”
    茫茫白雪,苍凉一地,耶律平已去,这西境之地至此便是真正安稳了,青川看着被开山斧钉在车璧上的耶律平,备凉无比,吩咐道:“选个面朝褚州的好地,将耶律平厚葬了。”
    话刚说完,青川再也遏制不住不断涌上喉咙的腥脓,一口直接噗了红梅点点满地,深紫发乌,不似正常鲜血。
    “将军,你……”,魏达被这猝不及防一口血给吓着了,看着满地乌紫血污,心中惊恐不断蔓延而来,“……将军,这箭上有毒!”
    军心不可动摇,青川抬手示意魏达莫要大声传递,以免人心惶惶军心大乱。耶律平流血过多受伤颇深,箭簇虽扎入胸膛但并未伤及内腑,只是这毒太过霸道,他虽及时封住心脉但还是有不少蔓延至心房,毒已入心,不能再等。
    青川折断箭羽拿过披风穿上遮挡伤口,严令周围将士封锁自己受伤的消息,若有违者,格杀勿论,然后才小声对魏达吩咐道:“飞鸽传书,让解白在端王府等候。”
    魏达领命,连忙去着人传信,但又被青川及时喊住,“……我受伤之事莫让府中他人知道,尤其是……”,但想想又摆了摆手作罢,还是让魏达按之前之令传信。
    方才遇袭小事如一滴水落水中没激起任何水花,大军还是有条不紊地向并州赶回去,只不过出门征战数月,如今大军凯旋且年关将近,该是早早归家为好,所以行军速度自是比往常快了许多。
    青川因受伤改弃骑马独坐马车之中,一旁是装放血莲的紫檀木雕花锦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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