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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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哪个小孩开了个头,语气轻蔑:你还用唇膏哟,好会勾引人哦,跟你妈一样。
    小孩的恶毒从来不会有所隐瞒,单纯而直接。
    接着砸过来的碎石子越来越多。
    额角一疼,流了血。
    南雪一顿,擦了擦从额头滴落的血,一声不吭地从地上捡起一块更大的石头,用力往那边砸。她一句话都没说,紧紧抿着唇。
    你们干什么呢。
    很好听的声音,是软软的调子,是江南一带的吴侬软语。
    语气带着愠怒。
    破败的小巷子口停下一辆车,黑色流畅的车身,接着门被从内打开,一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女孩下了车,很软的语气,气势却凭空凌驾在这么一群咄咄逼人的小孩之上。像是一个审判者。
    她打人!
    一群小孩恶人先告状,指着那块大石头:拿这么大的石头砸我们!
    驾驶室的门开了,一个高个男人下车。女孩儿还带着大人呢。
    怎么回事?
    那个大人看着南雪额头的血迹,眉毛一竖:我看是你们砸人吧,这么小就这么坏,想坐牢是不是?
    那群小孩怯了。
    带头的那个往后退了一步,那高个大人又大声逼问:你们家长呢?叫过来,赔医药费。
    熊孩子最怕叫家长。一听说要赔钱,都知道事情不好收场,回去了得挨一顿骂,当即吓得往后跑,抱头乱窜。
    小兔崽子,我记住你了!
    舒予白的司机对着带头扔石子的小孩大喊。
    那会儿南雪父亲破产,母亲签了离婚协议就把南雪这小拖油瓶扔给她爸,另寻新欢去了。南雪父亲带着她,住进一个月租金不到一千的小屋子里。屋子在一片贫民窟,穷乡僻壤出刁民,这一块儿的小孩都有些野,南雪又一直不爱讨好人,气质冷的有些孤矜,不合这小地方的风土人情,一去就被那儿的孩子王带头孤立了。
    扔石子不过是个下马威。
    成年人的世界复杂。
    破产后,南雪父亲曾经那些大富大贵的朋友早已对他避而远之。
    舒予白和南雪间却没什么变化。
    那司机看着舒予白一阵叹息:住的地方都隔的老远了,她还坚持要去看看曾经的好朋友。
    小孩儿之间的感情真是单纯的莫名其妙。
    你怎么了?
    舒予白微微蹙眉,很担心。
    女孩儿发育的偏早,那时的她虽比南雪只大一岁,却比她要高出半个头。南雪微微抬眸,瞧见她纤长的睫毛,湖泊一般柔软的黑色瞳仁,眼神温柔。
    舒予白走过来,弯腰,和她平视。清澈的眸子里仍是从未改变过的柔情和担忧,她的声音很轻很轻:疼不疼?
    要不要擦点药?
    南雪不说话,只摇头。浓密的睫毛结结实实地遮着瞳仁,唇瓣颤了颤。
    那,我给你吹吹好不好?
    舒予白眼眸弯弯,声音又柔又细,温声细语的。
    方才南雪都能撑着,可这么一瞬间她没绷住,鼻尖一酸,眼泪重重地就砸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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